縱使喬沐風一向矜持有禮,也失了控製,對著走廊怒聲大喊。
“陸羿辰,你出來!”
“陸羿辰!”
“這裡是醫院,不許喧嘩,先生請你離開!”醫護人員警告後,喬沐風便被保全和保鏢,驅入電梯,“請”出醫院。
陸羿辰在病房裡,聽見了喬沐風的喊聲。他正拿著小勺子,一口一口喂食安可馨吃粥。
安可馨很安靜,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一句話不說,喂一口吃一口,不會像以前那樣,不是說燙,就說冷,要麼就嫌棄口太大,難伺候的很。那時候他說她,就不能乖一些。現在她乖了,他反而不習慣的心慌。
陸羿辰見安可馨吃的也是味如嚼蠟,便放下還剩下半碗的米粥,輕輕給安可馨蓋上被子,放下床頭,讓她躺下。將窩在她脖間的發絲,理順放在耳側。
安可馨的發絲比較硬,不似顧若熙那般柔軟,觸感極好。他撫摸著安可馨的發絲,就有些晃神。
“可馨,哥哥從今往後,隻對你好。”
隻有可馨,一直以來從來不會背叛他,不管風風雨雨,陪著他一路走來,從一個國度換到另一個國,從這個家換到另一個家,奔奔波波二十年,從未離棄。
即便她任性不聽話,他們都是彼此的至親,彼此的依賴。
她依賴他的保護,他卻也依賴她的陪伴。
安可馨不說話,眼睛空洞地望著上方醫院潔白的吊頂,水晶燈也是潔白的,到處都潔白無暇,白的晃眼。
她原先也是潔白的,即便跋扈刁鑽,她也是乾乾淨淨的,猶如盛開在綠葉之間的花朵,那麼鮮妍奪目。
可現在……
她感覺自己被潑上一生都洗不去的汙水,肮臟不堪,自己都覺得惡心討厭。
陸羿辰心疼地在她耳邊說,“累了就休息一會,哥哥陪著你。你不說想去旅遊,想去被北方看雪?等你病好了,北方下雪了,哥哥陪你去。”
安可馨乖乖地閉上眼睛,乖巧的讓陸羿辰心口更疼。
這些年,她哪有這麼乖過。每次他讓她睡覺,她都吵著讓他給她講故事,要麼就是打開音樂,隨著音樂跳舞。她很喜歡跳舞,卻不能跳,不能有太過激烈的運動,免得她心臟跳動加快,容易犯病。
即便醫生說,她的心臟手術很成功,隻要按時吃藥,平時與常人無異,陸羿辰還是小心翼翼的嗬護她,生怕她稍有閃失。
他一直將她當成溫室裡的小花,無微不至地小心嗬護,卻被那樣的禽獸狠心糟蹋,一想到這個,他的胸腔裡就有一隻猛獸在衝撞。
陸羿辰一直陪著安可馨到呼吸均勻,這才很輕地離開病房,去門外打電話。
他要知道祁遠治現在的下落,那個人,他會將他挫骨揚灰。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會讓他有任何接近可馨的機會。”陸羿辰對電話那頭的趙默道。最近總有人試圖接近19樓,不是送外賣,就是送錯快遞的。都被趙默帶人嚴密盤查,卻都隻是放出來的影子。
祁遠治煞費苦心這般做,而他本人一直沒有任何蹤跡,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隻狡猾的老狐狸,當真隱藏的很好,找了這麼久,還沒任何線索。
“趙默,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哪怕有一點風吹草動的痕跡,也不要錯過。他對可馨來說,是致命的危險,務必儘快解決。”
安可馨在病房裡,緩緩睜開眼睛,她根本沒有睡著,聽見了陸羿辰在門外打電話說的話。
接著,她又聽見陸羿辰打了電話,是給顧若熙打的。
“顧若熙,見一麵吧。”
約好了見麵地點,陸羿辰看了一眼病房,見可馨還睡著,交代保鏢看護好可馨,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