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熙雙手環胸站在一側,看著徐阿姨和兩個傭人在剛剛拔出綠芽的草坪上辛勤開墾種上種子。
徐阿姨還一邊埋土,一邊說,“大宅裡隻有少爺,活也不多,平時種點東西,我這一把歲數,還覺得挺有意思。”
顧若熙真心覺得,現在的徐阿姨比之前善談很多,經常就這樣聽著徐阿姨說話,她不開口。
“這幾年,少爺很喜歡吃這塊地上種出來的蔬果。入秋的時候,還要儲存一些,留為冬菜。少爺說,這塊地上種出來的蔬果,才有食欲。”
小王子挽著袖子,跟著忙活,他第一次種菜,新鮮又稀奇,還吵著要種一株超大的西紅柿,到時候到燉牛肉吃,他最喜歡喝酸酸的牛肉西紅柿湯。
小臉蛋上,抹了好幾道黑手指印,逗得徐阿姨笑不攏嘴,趕緊幫著他擦拭。旁邊的傭人,就忍不住笑著說,“小少爺就是個小活寶,他一來,整棟死氣沉沉的大房子,都有了生氣。”
“我在陸家做活快五年了,從來沒見少爺笑得這麼開心過。”另一個傭人也跟著小聲附和。
“怪物就是要長得很凶很嚇人,才是怪物好吧。”小王子脆生生地插了一句嘴,逗得幾個傭人掩嘴偷笑。
顧若熙看著好好的一塊美麗草坪,被開墾出來一塊菜園子,頗覺破壞美感,與這棟豪華的古堡式彆墅也倍外格格不入。
“這塊地還是當年你親自開墾的。”
不知何時,陸羿辰出現在身後,清淺含笑的聲音,隨著清風傳入耳畔。
顧若熙沒有回頭,依舊迎著日光,眯著眼睛,看著在地裡跟著徐阿姨辛勤忙碌的小王子,“我又沒有失憶,當然記得那時候被人大發雷霆地嗬斥一頓。”
也清楚記得,他當時對她說,“不要試圖改變我的生活,我的世界,不允許任何人隨意改變,尤其是你!”
他還說,“我不喜歡,有人擠入我的空間,隨意改變我原來的習慣。”
他對她說過傷人刺骨的話,她幾乎都記得,時常在腦海裡翻湧,依舊如千萬根綿長的細針,刺痛她所有敏感著的神經。
這塊草坪,是陸羿辰當年和蘇雅預備婚禮時,花高價請園林設計師設計,連草坪的幼苗也是從國外專機運來。
如此天價大手筆,足以見得陸羿辰當年多麼珍重蘇雅。
也正是因此,她被罵個狗血淋頭。
多麼痛的過往!
可最後呢?
他和蘇雅,還不是形同陌路,淪為被他拋棄的下場。
社會更新換代這麼快,人心也是如此,一代新人勝舊人,他曾經覺得彌足珍貴的,已經換了一個又一個,那麼下一個,又是誰來占據她現在的位置?
“種出來的蔬果,彆有一番風味。”陸羿辰依舊眸光噙笑,透著幾分癡纏地望著顧若熙迎著陽光白皙如脆瓷的臉頰。
他看到她眼睛中的疏冷,卻不知她在想些什麼,隻想用暖暖的目光,將她心底的冷驅散,最後卻是徒勞。
顧若熙回頭,不經意撞見他專注看著自己的目光,在其中看到了陽光投到他眼睛中的暖,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心不悸動,那是假的,但冷的位置,依舊很冷。
“人是一種很賤的動物,得不到的永遠最好,而一旦握住,就又覺得不值一文。”
陸羿辰聽出來她話裡的暗諷,輕輕抿唇,薄唇透著誘人的緋色,“那是賤性沒有入骨,否則一旦入骨,汙染思想,腐蝕靈魂,此生都難轉變。”
“有的人天生弱骨,什麼東西都能輕易進入。”
“你又沒扒開我的皮肉仔細看,你怎麼知道!”他的口氣兀地加重一分,透著點寒氣。
顧若熙淺淺一笑,“被傷過的人,總是能看得更透徹。”
“如果你的傷口實在好不了,我給你揉揉。”說著,他就貼近顧若熙兩分,大手輕輕罩在顧若熙纖細的腰肢上,還輕輕地捏了一下,一副要當眾給她“揉揉”的樣子。
顧若熙一驚,趕緊向後退開一步,他卻更緊摟住她的腰肢,不給她逃開的機會。
小王子瞪大眼睛看著他們,很好奇他們要乾嘛。
徐阿姨一把捂住小王子的眼睛,和幾個傭人對視一眼,都低著頭很識趣地抱著小王子匆匆避開。
顧若熙正要張開喊住她們,微張的嘴唇忽然被兩片涼涼的唇邊熨貼上來,將她所有的聲音死死堵住,鼻端都是屬於他的氣息,強硬地灌入她的鼻腔,一路鑽入她的肺部,強硬的似要在她的身體裡占據一席之地。
“唔唔……”
顧若熙掙紮,卻也徒勞,糾纏的唇齒間溢出他邪魅的聲音,“這裡痛?我會很輕的給你揉。”
說著,他的大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豐盈不少。”他還很萬惡的品評一句。
顧若熙瞬時臉燒如火,雙手抵在他的胸膛,想要推開他,卻不知為何雙手綿軟的無力,反而似在欲拒還迎,隻會更灼熱的引起他的占有欲。
“嗯……”她低低的嚶嚀一聲,發現失態,臉燒的更加厲害,趕緊趁著空隙間,掙紮出聲音來。
“這裡是外麵,你不要……”
他終於放開她的紅唇,目光噙著笑意,迷離灼熱地望著她,聲音也沙啞低沉,看得出來他正強忍著某種焚身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