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熙心口輕輕一疼,她在祁少瑾的臉上,看到了他比她的更執著。“少瑾,快點好起來吧。”
祁少瑾雖閉著眼睛,唇角勾起淺淺的笑紋,“你是說我的病,還是說……”
我的心。
後麵三個字,他沒有說出口。
他不想在她麵前,變得格外可憐,更不喜歡看到她無奈憐憫自己的目光。
他翻個身,“我困了,都出去吧。”
顧若熙站起身出門,麗莎姐隨後也跟著出來。
她們坐在走廊的排椅上,看著病房內的祁少瑾,誰都沒有說話。
沈美冰小心翼翼地靠過來,低著頭,粉唇委屈的嘟著,沒開口,眼圈就又先紅了,“若熙姐姐,他會好起來的對吧,你會陪著他到他好起來對吧。”
“我最近沒事,我會陪著他。”顧若熙拉著沈美冰的手,讓她坐在身邊,“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他不打針,不吃藥,不讓換藥,我都要嚇死了。幸虧若熙姐姐來了,可是若熙姐姐,怎麼一直不接我電話啊。”沈美冰仰起她俏麗又帶著點未成熟稚氣的臉頰,像個幼嫩的小女生,在仰頭看著自己崇拜的偶像。
“若熙姐姐有點事,耽擱了。不要再擔心了,他真的會好起來。”
顧若熙憐惜地扶了扶沈美冰有些亂的鬢邊碎發,“看你眼睛紅的好像兔子,回家去睡一覺吧,養養精神。”
沈美冰搖頭如撥浪鼓,“不要,我要在這裡陪著他。我不進去,不進去惹他煩,我就在外麵,看著他就好。”
沈美冰委屈可憐的小聲音,真真讓人心疼。
顧若熙揉了揉她的頭,便也不說什麼了。
麗莎姐靠在座椅上,唇角帶著點笑,她當然看得出來,這個沒張開的小女生,喜歡祁少瑾,但看看祁少瑾萬年不變的冰川臉,就不禁搖頭。
“這樣的小嫩草,會被他吃得很死的。”麗莎姐趁著沈美冰去廁所,低聲附在顧若熙耳邊說。
“我就擔心,冰冰最後傷得更深。”顧若熙道。
“一株剛抽芽的小嫩芽,麵對寒冬臘月的寒風,怎麼可能不受傷。”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放過他自己。”顧若熙抬眸看向病床上,一直一動不動安靜躺著的祁少瑾。
“如果他能那麼輕易放開,這麼多年,也不會一直一個人了。”麗莎姐搖頭笑笑,不禁感歎,“愛情就是一把雙刃劍,傷人又傷己。”
顧若熙偏頭,她從麗莎姐的眼中,看到了些許類似曾經痛徹心扉之後的沉寂,但隻一瞬,顧若熙來不及捕捉,就已消逝在麗莎姐總是帶著風情笑意的眸海之中。
祁少瑾打完針就安靜睡去了。
顧若熙趁著他睡熟,打算去看看夏紫木,麗莎姐寸步不離跟著顧若熙,她無奈地對麗莎姐說。
“我這麼大的人了,不會丟的。”
“看你心不在焉的,開車我也不放心,索性做你的代駕司機吧。”
顧若熙拒絕不了,也就隨便麗莎姐了。她心裡清楚,麗莎姐這麼做,是陸羿辰的屬意。
上了車,她坐在副駕駛,看著車子駛出醫院,向著康壽醫院而去,低聲說。“他的心思,我永遠猜不透,不知道他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
麗莎姐專注前麵路況,明白顧若熙是在說她跟著她的事,笑了笑,“他從來不喜歡將心思說的直白,也一直覺得,真正相信了解他的人,不需要說太多的解釋。而你……”
麗莎姐回頭看著顧若熙,“正是他覺得的那個人。”
顧若熙苦笑一下,“他是對我太放心了,還是覺得我對他的心就應該一如既往的執著?”
“他是太自信了。”麗莎姐揚聲笑起來,看似打趣的一句話,卻不能逗得顧若熙開懷。
“我看他是太自以為是了。”
“若熙,你隻是對他不自信了而已。”麗莎姐的口氣,沉重下來。
“當自己被太多次的若即若離,縹緲不清模糊不定,總是費腦筋去猜測,揣測,去選擇相信,之後到強迫自己去相信,慢慢的就沒有太多的精力了。”
“時間會證明一切!真金還要火煉。”麗莎姐輕盈一笑,車子駛入停車場。
入了康壽醫院,顧若熙一直隻專注眼前的路,目不斜視。
可醫院一樓大廳鬨哄哄的人聲,還是灌入耳中。
那一群人,圍的水泄不通,踮著腳尖,舉著手裡的手機,激動異常。
顧若熙不知道那群人在圍著誰,但從那樣的陣仗也能猜測的出,應該是某個電影明星來醫院被認出來。
顧若熙急著入電梯上樓,可擁擠的人群,將前麵的路完全堵住,根本擠不進去。就隻好站在人群外圍,暫時耐著性子等待。
這群人,不但有醫院裡醫護人員,還有患者的家屬,甚至還有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