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占海的氣焰,忽然漲的很高,一雙眼睛布滿醉酒後的猩紅,惡狠狠地瞪著顧若熙。
“肚子都大了,還不談婚論嫁,你們家打算什麼時候談婚論嫁?難道等孩子生下來,到時候直接將我們家丁丁掃地出門,隨便給打發了?”
田占海一摔酒杯,酒水濺了滿桌,一手叉腰,十足一副要耍賴的潑皮相。
“丁丁現在不能下地,必須安心養胎,根本不能舉行婚禮!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婚禮自然會舉行!隻要她真心實意跟我哥哥一輩子,該給她的一樣都不會少!”這是實話,她都做好一輩子不愁哥哥和田丁丁吃喝的準備了。
隻是這話,沒有說出來,她也必須考驗一下田丁丁的誠意。
“丁丁現在不能下地,還不是怨你們家!懷孕的女人怎麼能去墓地,怎麼能見死人!這下好了,孩子難保,整日躺在床上遭罪,受苦的還是我們丁丁!你們家到底當沒當我們丁丁是回事?簡直就不當我們丁丁是人看待!”
田占海居然怒了,一副要打人的架勢,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碟都清脆地響,對麵的小王子也嚇了一跳。
“什麼叫不能去墓地,不能見死人!”顧若熙也怒了。
“少裝不知道!誰不知道懷孕的人不能去墓地!沒準你們家就盼著丁丁肚子裡的孩子,直接掉了才好!你這妹妹不地道,不是叫我們丁丁打掉孩子!還要給你哥哥花錢找人生孩子!”
田占海又繼續用力敲桌子,來表示他的威怒。
桌上的碗碟都被震得一陣陣地脆響。
顧若熙現在明白了,田占海是在怨,田丁丁去了媽媽的墓地,才會差點小產,也太迷信了吧!
“人都死了,還要拽一個!”田占海罵咧咧地嘟囔。
顧若熙徹底怒了,恨不得一把掀翻桌子,然而高檔的大理石桌麵,顯然她掀不動,直接抓起麵前的碗碟,砸向田占海。
失了準頭,碗碟在地上炸裂開來,卻沒傷到田占海。
然而,田占海卻不依了,直接指著顧若熙大罵起來。
“你居然敢打我!你個晚輩居然敢打人!看來你們顧家真沒當我們家當回事,隻是說話,就動手打人!將來丁丁在你們家,肯定受欺負!”
田占海跳腳地喊著,雙手還在不住地拍著桌子耍瘋。
“把你方才的話收回去!什麼叫人死了還要拽一個!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媽媽!”
顧若熙氣得嘶喊起來,一直壓抑的氣壓一旦發泄出來,就很難再收回來。
“我告訴你,你們家以為我哥哥有弱點,就拿著這一點總是說事,也要睜開眼睛看看在跟誰談條件!大家相安無事還好,彆到最後撕破了臉皮沒辦法收場!”
顧若熙忽然指向哥哥,“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是我哥哥,我顧若熙的哥哥!彆以為他老實好欺負,你們家就總拿捏他!田丁丁的孩子,想要就好生給我安靜養著,不想要現在就打掉,生與不生都會給你們一筆錢,不會讓她白白遭罪!是你們該拿的一分不會少,不是你們拿的,休想做夢!”
田占海看到顧若熙臉上浮現的狠色,忽然就安靜了,一雙醉酒通紅的眼睛,也浮上一些畏怯。
他有聽田丁丁私底下說,顧若熙不是嫁給席家當兒媳婦,而是顧若熙本就是黑道席老的親生女兒。
黑道千金。
田丁丁還特意交代他,說話的時候注意分寸,彆得罪了人,到時候不好收場。
他還以為,一直默不作聲,看著文靜淡然的女子,也是個好欺負怕事的。沒想到,直接厲害起來,也讓他這個混蛋了大半輩子的人,有了懼意。
“還有,從今天起,我不希望再聽見任何人說‘傻子’兩個字,我哥哥有名字!嫌棄就滾蛋,想繼續,就拿出實意!否則全部都滾!”
顧若熙一把將麵前的碗碟全數推開,發出嘩啦啦一片的脆響。
田占海徹底愣住了。
顧若陽很擔心大家直接吵得沒辦法收場,臉上都是為難,最後慚愧地深深低下頭。
小王子直接撫掌叫好。
田占海算發現了,在這裡,連個小孩子也看他不順眼。狠狠抓了下拳頭,就要甩袖子走人。
他在心底確實是害怕了的,也很膽怯跟有權勢的人做對,但有丁丁的肚子在,況且顧若陽還那麼喜歡丁丁,他就不信了,顧若熙真能一點都不在乎。
就在田占海走到門口的時候,席初雲忽然喚住了他。
田占海心中一喜,但臉色依舊緊緊繃著,不讓人看出來他心底的得意。
“這件事今日必須說清楚。”席初雲緩緩起身,乾淨的麵皮上,因為喝酒,微微有些泛紅,看上去整個人更加美得妖孽,卻又很柔和,像個謙謙有禮的紳士。
田占海揚了揚眉頭,自是沒看出來席初雲眼底的陰霾。
“說吧,怎麼說清楚!想我們家丁丁受委屈可不行!這件事必須解決好了,不然我們家也不會善罷甘休!想打掉就打掉,我閨女照樣找好的人家!”
田占海還把話叫得很死,但也害怕弦繃得太緊,又趕緊把話往下拉了拉。
“要是你們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我看若陽這孩子也不錯,對丁丁也百依百順,咱們還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