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瑾怔了一下,“算是,也不算。”
他從來不會安慰人。
“那我就當你在安慰我吧。”
李夢涵低下頭,有些淩亂的長發,遮擋住她的麵頰,也掩去了她眼角的淚痕。
“能對你產生作用的安慰,才算安慰。”祁少瑾道。
李夢涵沒有說話,依舊深深低著頭,雙手緊緊抓著身上柔軟的被子。
“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你身為演員,應該有更強悍的內心。人生如戲,不能真實麵對,就當一場還未落幕的戲吧。”
祁少瑾轉身,他不喜歡看到一個總是要哭的女人,也真心不喜歡女人的淚水。
“沒想到如祁少這樣冰冷無情的人,也能說出這麼好的大道理。”
李夢涵卻沒像祁少瑾想的那樣,哭起來,反而仰起頭,燦爛地笑了。
祁少瑾回頭睨她一眼,雖然看不穿她的笑容是真心,還是演戲,至少比淚眼朦朧更讓人舒心。
“我冰冷無情?”
祁少瑾皺起眉,不太能接受這樣的評價。
“不是嗎?”李夢涵眨了眨眼睛,依舊笑著,那麼清澈無暇,像個未經世事的女孩子。
祁少瑾的眉心收得更緊一分。
李夢涵笑得更加眼角彎彎,“難道沒人這麼說過你嗎?”
“……”祁少瑾眼角一沉。
他接觸的人很少,就那麼幾個,能敢這麼說他的人,更是幾乎沒有。
要說有,也隻有當初總是像個小刺蝟一樣對他張牙舞爪的顧若熙。
“這句話……”祁少瑾的聲音慢慢停下。
好像顧若熙當年也說過類似的。
“你不但冰冷無情,簡直就是不近人情!”李夢涵笑著說,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不再暫時是演戲。
“……”
祁少瑾的臉色更黑。
李夢涵繼續落井下石,“不但不近人情,你完全就是不知道什麼叫人情!而且……”
“還有而且!”祁少瑾的臉色已黑如鍋底。
一般人見到祁少瑾現在的臉色,已多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李夢涵偏偏笑得燦爛如花,繼續歡聲說,“而且,你給人的感覺,完全就是一個與世隔絕,應該生活在古代深山裡的另類。”
李夢涵見祁少瑾的臉色黑到了最極點,趕緊笑著解釋一下。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很多人背後這麼評價你的。”
在影視圈,很多大明星,都喜歡私底下說一說各大家族豪門的闊少,誰不夢想嫁入豪門,徹底擺脫靠自己打拚的生涯。
“很多人!”祁少瑾不禁咬牙。
“對啊對啊!”李夢涵笑得眉飛色舞。
“有這麼好笑嗎?”祁少瑾依舊咬牙。
“當然好笑啊,你不覺得好笑嗎?”李夢涵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笑點,笑得前仰後合,眼睛裡笑得滿是淚光。
祁少瑾的唇角抽了抽,眼神陰寒。
李夢涵居然不知道害怕,還在笑。
最後讓祁少瑾也繃不住臉,不禁哼了一聲。
“你哼什麼?”李夢涵終於忍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潮濕。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後品評我,我不在乎!我從不在乎彆人在背後說我什麼!”他說的確實是實話。
他一向都是特立獨行,為所欲為,任誰說什麼,都不會委屈自己。
委屈在顧若熙麵前,一再地委屈自己。
李夢涵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你有資本不去在意彆人說你什麼。因為你夠強大,你擁有彆人無法比擬的一切,彆人說什麼,都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你擁有傲世一切的資本。”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都在為自己而活,不是為那些說你的人存活。他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何必在乎他們!”
李夢涵先是愣了愣,隨後拊掌讚道,“說的太好了!”
祁少瑾黑臉斜睨李夢涵一眼。
“你完全可以去當個哲學家!去學校演個講什麼的,一定能成名!”
祁少瑾繼續黑臉。
“要不去當個教授吧!教人子弟,也很好啊。”
祁少瑾的臉色黑得猶如烏雲翻滾。
“你不喜歡啊?可我覺得,你要是能當個教師,一定會教出來很多有出息的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