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區區兩千萬,她會放棄!”殷凱還是搖頭,無法接受這個真相。
“現在事實擺在你麵前,還有什麼不相信!”
“她不是那種人!她不是……”
“估計是知道,我一直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在你身上也撈不到什麼好處,不如早早拿錢走人,快刀斬亂麻!那個女人,遠比你想象的更有城府!”
殷媽媽不耐煩地對殷凱揮揮手。
“這件事已經發生了!你自己好好冷靜冷靜!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場盛大婚禮!早點結婚,我也了卻一樁心事。”
殷凱一句話不說,高頎的身軀隱隱晃動了一下,雙腳好像失去了力量,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不不,我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
顧若熙坐在陸羿辰的床頭。
她已經坐在這裡很久了。
一眼不眨地看著陸羿辰安靜睡著的樣子。
又一天過去了,他還是沒有蘇醒過來。
祁少瑾回來一趟,看著他們,目光忽閃著幽深。
她有笑著問他,“怎麼了?你好像出去一趟,心情不太好。”
祁少瑾卻失笑,“看來你心情還不錯,還有心情關心我心情好不好。”
“能這樣看著他,想一想,還是不錯的!不然,每次都要等著他。五年前,天天等他忙完,等他講完電話,等他休息……五年後,又是漫長的等待。現在,還是等待,不過,這樣也很好,至少他就一直在這裡,可以時時刻刻地看著他。”
祁少瑾知道,顧若熙是在悲觀中,找尋一點讓自己能有安慰的東西。
顧若熙抬頭,看向漆黑窗外,點點隱約的星光。
病房裡的燈火不明亮,因為陸羿辰睡著的時候,不喜歡光線太亮。
“我有預感,他很快就會醒過來。”顧若熙安靜地開口。
“我也有預感,他會很快醒過來。”
顧若熙彎起唇角,笑容在眼角的位置,漸漸變冷。
“但在這之前,我想我應該見一見我的父親。”
“你要做什麼?”祁少瑾不免擔心起來。
“既然父親一直阻撓我們在一起,那麼我就想辦法讓他同意!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我不能讓我在乎的人,再受到傷害!否則等他醒來之後,還是要麵對這樣那樣的危險。”
“若熙,有些事,真的與你無關。”
顧若熙抬頭,看著祁少瑾的眼睛,“與我無關的事,卻牽連著我,牽連著我們,又怎麼能說與我無關?”
“若熙,太多的牽扯,會讓你的路更難走。”
顧若熙站起來,走到祁少瑾麵前,他的身高很高,她總是要仰頭看著他。
“少瑾,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父親阻撓我們在一起,沒有那麼簡單?”
“……”祁少瑾忽然難以啟齒了。
“我要問清楚,問個明白。我也察覺到……”顧若熙回頭,看向病床上的陸羿辰,“他應該也察覺到了。在他弄清楚之前,還是我先來弄清楚吧。”
“若熙!你竟然有這樣的察覺。”祁少瑾很吃驚。
顧若熙慘淡地笑笑,“或許吧,你們覺得我沒什麼想法,我隻是……逃避,不喜歡麵對太多的麻煩,我真的太膽小了!總是喜歡將事情簡單化,不想生活總是那麼多紛擾。但我發現,我的逃避,總是不能很好的解決問題。我不追究,但總是有人在追究。”
“我現在更擔心,你見了你的父親,你再回不來。”
“我也擔心,但我想……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如果還在父女的情分還在的話,應該會留一步餘地。”
顧若熙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我們見一麵吧,這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要求。”顧若熙平靜的口氣,完全沒有感情般清涼。
“在哪裡見麵?”席老的聲音也很低沉。
“隻是我們父女單純的見麵,沒有任何強硬的,隻是見麵,同意的話,我便將地址發過去。”
席老想了下,最後同意了。
他確實應該和自己的女兒好好談談了。
顧若熙將地址發過去,便出了病房,讓趙默開車帶她去了一個地方。
夜色已經很深,四下一片漆黑。
顧若熙去了一個遊樂場,已經沒有人,門也關了,但隻要有錢,保安還是將門打開,放顧若熙進了門。
她在一個旋轉木馬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身上裹著風衣,拉了拉領口,才不至於秋夜的寒風灌入脖頸,冷個透徹。
很快,席老拄著拐杖也到了。
他果然是孤身一人,腳步有些蹣跚吃力,想來這幾天身體並未恢複。
他站在不遠處,看著在路燈下,座椅上坐著的顧若熙,眸子裡閃過一抹久遠的模糊記憶,眼角便顫抖了。
顧若熙起身,走到他麵前,攙扶住他的手臂,帶著他坐在座位上。
“爸爸,還記得這裡嗎?不過,已經不是原先的樣子了。”
這還是他們父女重逢,顧若熙第一次開口叫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