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雲高挺的鼻尖,幾乎觸碰到慕容蘭細白的臉頰上。
濕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頰上,猶如羽毛輕拂,濕濕的,癢癢的……
慕容蘭雖然抗拒席初雲這麼近距離,又危險地逼近自己,但還是抑製不住心頭輕輕跳動了一下。
席初雲的唇角,勾了一下,那輕蔑的眼神,讓慕容蘭渾身不適。
“怎麼?有感覺了?你這女人,很好挑逗啊。”
諷刺的口氣,總是要讓慕容蘭難受的雙眸噙淚,他才肯痛快。
席初雲冰涼的手指,覆上慕容蘭的麵頰,沿著她下顎的弧度,緩緩移動。
“你說你這個女人,心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怎麼就喜歡算計人,還在我身邊下苦功夫,總是讓我對你厭惡至極,你能討到什麼好處?”
觸碰她的肌膚的那一刻,席初雲不可否認,自己對慕容蘭還是有一種強烈反應的。
因為,這還是他唯一一個碰過的女人。
他一向覺得,自己是個可以自控力很好的男人,甚至也曾經打算過,若一輩子找不到兒時就定好的未婚妻,一輩子不娶女人。
但慕容蘭,毀掉了他多少年堅守的一分信念。
這何嘗不是,打破了他原定的軌跡。
“慕容蘭,再次警告你一次,彆打關關的主意!否則,我會殺了你。”
後半句話,他暗暗咬牙,“這絕對不是恐嚇!”
慕容蘭吃驚地看著席初雲,“你很愛關關?”
“……”
席初雲琥珀色的目光,有一瞬的飄忽。
那是他唯一的孩子,他豈能不愛!甚至疼入骨髓。
他更心疼,那個可愛的孩子,從小沒有媽咪的疼愛,總覺得虧欠那個孩子很多。尤其看到彆的小孩子,都是在母親的懷抱裡撒嬌,關關會仰頭問他。
“爹地,什麼是媽媽?”
那個時候,席初雲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媽媽就是在關關身邊,照顧關關的保姆。”他隻能給關關這樣的解釋。
“爹地,那華姨是關關的媽媽嗎?”
聽到關關這樣問,他隻能輕柔撫摸關關的頭,沉默說不出話來。
當席初雲聽見,關關偷偷叫顧若熙“媽媽”的時候,更是心酸的不行,恨不得顧若熙就是關關的親生母親,也更強硬的想要將顧若熙留在身邊,讓關關享受更多的母愛。
“是吧,你很愛關關!”
慕容蘭看著席初雲的眼睛,笑了起來,竟然因為心底的興奮,眼睛中的淚水更加飽滿。
“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疼愛關關,真的……很好。”
“慕容蘭,你到底要說什麼!”
席初雲咬牙,一把扼住她的下顎,死死的。
慕容蘭吃痛,秀眉輕皺,“怎麼?你是不是想到,當年被你嫌棄的那個孩子?”
席初雲的臉色繃得更緊,目光也漸漸眯了起來。
“被你算計得來的孩子,我席初雲怎麼可能留下!慕容蘭,你知道我最狠什麼!最狠被身邊的人背叛算計!”
當年,即便慕容蘭總是追在自己身後跑,讓他倍感厭惡,但還是覺得慕容蘭和宋秉文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從小一起長大,又陪伴他走過了失去雙親,遠走國外重新壯大席家那一段艱辛的日子!
包括席子皓,還有宋晴洛,他們都關係不錯。
但在席初雲的心底,永遠忘不掉,最疼愛自己的大伯,也正是席子皓的父親,卻是親手殺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他雖然表麵堅強,對一切都很淡漠,但在心底深處,一直忘不掉被至親之人背叛的陰影。
也正是為了逃過大伯的追殺,當年年幼的顧小童,才會冒死引開追殺他們的人。
包括顧小童的親生母親,也是因為席子皓的父親,為了找到席老顧南山的下落,從而找到他,才被亂刀砍死。
那樣鮮血淋漓的一幕幕,一直都是糾纏他多年的夢魘。
對顧若熙的愧疚,豈是他一生可以償還的完?
因為接受不了背叛,在宋秉文幫助慕容蘭將他灌醉,發生那種事後,他連宋秉文這個多年兄弟,也徹底決裂了。
在他眼裡,不再相信的人,也從他的世界裡,被判了死刑。
包括慕容蘭。
“你到底想說什麼?提醒我,我讓你失去了一個孩子?嗬!慕容蘭,那是你應得的報應!”
慕容蘭緊緊咬住牙關,心底所有的希冀都絕滅了。
她隻是試探一下,哪怕席初雲對當年的孩子,有一丁點的惋惜,她都會大膽地,將關關就是當年那個孩子的事說出來。
但這種表情的席初雲,她說什麼都張不開口了。
她不敢冒險,她害怕席初雲會因為她的原因,不再善待關關。
“滾開!彆再靠近我的孩子!”
席初雲觸及到慕容蘭眼底的失望,瞬間心情煩躁起來,一把甩開慕容蘭,恨不得慕容蘭趕緊從他的視線範圍內消失不見。
慕容蘭怔怔地站在原地,最後忍住淚光,匆匆下樓。
席初雲緩緩回頭,看著慕容蘭倉惶跑走的背影。
他看到,她好像哭了,一邊走,還一邊擦拭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