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雲將和慕容蘭約會的地方,選在了一家高級茶館。
他覺得,高雅舒適的環境,會讓人冷靜下來,不至於有過激的舉動。
尤其對慕容蘭來說。
慕容蘭來到茶館包廂的時候,席初雲已經坐在那裡。
美女服務員跪在涼席上,正在熟練地煮茶泡茶,時不時向席初雲偷偷看一眼,不禁腮頰泛紅。
慕容蘭走進去,“出去!”
那美女服務員手一顫,看向對麵的席初雲,沒有動。
“還不出去!”席初雲冷聲發話。
那美女服務員趕緊低著頭起身,匆匆退了出去。
席初雲端著紫砂茶碗,放在鼻端嗅了一下,放下茶碗。從小就受到席老愛茶的熏陶,他也很喜歡喝茶。
席初雲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對麵,正用冷冽目光看著自己的慕容蘭。
“坐,這裡的茶,很正中。”
他一派平和,好像完全將前兩天,酒店打人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慕容蘭雙手撐在桌子上,迎麵對著席初雲。
她來之前,喝了兩口酒,這樣才有勇氣在他麵前,用質問的態度麵對他。
席初雲嗅到她的滿口酒氣,眉心輕擰。
“你怎麼喝酒了?”
“要你管!”
慕容蘭一張口,厚重的酒氣,便撲麵而來。
席初雲閉上眼睛,側開頭,低聲說,“茶能解酒,先喝一杯。”
他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起伏。
慕容蘭咬著牙關,目光涼沉地瞪著他,“席初雲,你不會真的忘了,你做過的事吧?”
席初雲挑眉,“你指哪件事?”
慕容蘭更緊地咬牙,“哪件事?嗬!你說哪件事?”
席初雲偏著頭,將一杯茶,放在慕容蘭的麵前,反倒給了慕容蘭,抓起茶碗,直接潑向席初雲的機會。
席初雲被潑得一愣,水很燙,臉頰也火辣辣的,但他沒動一下,任由高貴的臉上,水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席初雲半垂著眼瞼,遮住琥珀色的眼底。
“如果這樣,能讓你舒服的話……”
“懺悔嗎?你也覺得感到抱歉嗎?那你應該去對司海說一聲對不起,而不是還有閒情逸致,坐在這裡飲茶。”
“你讓我和那個男人道歉?”席初雲拿了紙巾,擦了一下俊臉上的水漬,“慕容蘭,你搞清楚狀況,我席初雲,從來不會道歉!”
何況還是那個男人。
他現在已經將那個男人,樹立成頭號公敵。
“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人給打了!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沒有蘇醒過來!你做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衝動?你還是我認識的席初雲嗎?你還是那個席初雲嗎?”
這話,席初雲已經不止一次,聽見慕容蘭問自己。
“我也奇怪,我還是我自己嗎?怎麼變得這麼容易衝動,尤其在遇見你的事情上!”
席初雲一把甩開手裡潮濕的紙巾,琥珀色的眸子,盯著麵前的慕容蘭,眼底盈上一種複雜又糾結的情緒。
他是一個向來霸氣的男人,從來都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但隻要碰到慕容蘭,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的理智在哪裡。
慕容蘭怔住。
“小蘭,我和你見麵,不是談那個男人的事!”
“但我和你見麵,就是為了談他!”慕容蘭的眼底,浮現了憎恨的情緒。
那麼強烈,那麼濃烈,讓席初雲沒辦法忽視。
席初雲這一刻才發現,之前他不管怎麼對付宋秉文,對於被激怒的慕容蘭來說,也隻是憤怒。
他現在才發現,慕容蘭此刻才是真正的開始恨他了。
而席初雲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我能給他留下一口氣,已經是手下留情。還能讓他進醫院治療,已是對他無限開恩。”
慕容蘭知道,憑借席初雲,想要除掉一個人,不過動一動手指頭的事,且還能做的滴水不漏,讓那個人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但是你錯了!你不該那樣做!你沒有權利那樣做!”慕容蘭大喊起來。
席初雲的目光,依舊平靜如水,沒有任何起伏。
來之前,他就一再告誡自己,不再對慕容蘭發火。司海對慕容蘭做的那些,真的很簡單,他相信自己也做得到。
“你將我從醫院趕出來!你凍結我的卡,故意逼我走投無路?”
席初雲不說話。
他當時隻是想,慕容蘭回頭求他,自己回來。
可沒想到,這個女人,寧可在街上流浪,也不肯回來,最後還搭上一個男人,給他們創造了偶遇的機會。
“那是我離婚,宋秉文給我的三個堂口,給我的離婚補償!你沒資格凍結我的資金!你憑什麼這麼做。”
“離婚換來的東西,也能成為你炫耀的理由?”席初雲的聲線,依舊是平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