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雲聽說祁少瑾得了絕症,並揚言要將祁氏集團的全部財產劃歸到李夢涵名下。
席初雲想著,是不是應該去看一看祁少瑾,雖然平時倆人什麼交集都沒有,還有多次是敵對狀態,但看在李夢涵的關係上,畢竟李夢涵是席老的女兒,並且席老在臨終的時候,有囑托他照顧好李夢涵和顧若陽,這是席老對這雙兒女的愧欠。
席初雲看了看於奉天,在書房裡徘徊一圈。
“你打聽清楚了?他已經住院了?”席初雲向來也不太喜歡人情世故,總覺得互相虛與委蛇的互相言笑,太過虛假。
於奉天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是的,少爺。”
席初雲不知道於奉天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低頭了,說話也變得不似從前那般乾淨利索,好像心底壓著什麼心事似的。
席初雲隻當於奉天最近忙於席家內部動亂的事,太過繁忙疲憊所致,沒有過多理會。
“好吧!安排一下行程,看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去醫院探望一眼吧。”
他主要是為了看看李夢涵現在的情況,或許能幫得上什麼忙。
一個女人看著心愛之人身患絕症,這打擊確實太大了。
席初雲走出書房,想著和慕容蘭商量一下,兩個人一起去醫院更合理。李夢涵是女人,慕容蘭表達關心才妥帖。
他沒有在房裡找到慕容蘭,就知道慕容蘭一定是在珍妮的房間。
他一步步上樓,還沒走到珍妮的房間門口,就聽見珍妮隱約的哭聲。
自從小王子將珍妮的長頭發剪掉,珍妮每每摸到自己齊耳短發,就會哭個不停,不管怎麼哄都哄不好。
慕容蘭十分擔心,醫生卻說是好事。珍妮之前壓抑太久,眼睜睜看到親生母親跳樓自儘,一滴眼淚都沒掉,對身體的傷害反而最大。
哭出來,就可以將她心底積壓的情緒,發泄出來了。
雖然珍妮時常傷心痛哭,好歹能吃上幾口東西,也算是因禍得福。
席初雲推開虛掩的門,便看到慕容蘭挺著肚子抱著珍妮,正不住耐心地哄著珍妮。
“珍妮,聽話,我們不哭了。”
“頭發還可以重新再長出來,我們到時候又是一個長發飄飄的大美人兒……”
“阿姨看到小王子,一定幫珍妮好好教訓他,讓他不要再欺負我們漂亮的珍妮。”
席初雲見慕容蘭那麼辛苦挺著笨重身體,還要照顧一個有心理疾病的孩子,實在心疼。
珍妮終於在慕容蘭懷裡,漸漸止住了哭聲,一雙水盈盈的碧色眼睛,怯生生地望著慕容蘭,紅軟的小嘴緊抿著,就是沒有一點聲音,也從來不會說一句話。
這個孩子,比之前更加自閉了。
慕容蘭用溫暖的懷抱摟著珍妮,終於將珍妮哄睡了。
席初雲對慕容蘭招下手,慕容蘭小心放好珍妮,給她蓋上被子,走了過來。
席初雲拉著慕容蘭走到門外,心疼地撫摸了一下慕容蘭蒼白的臉頰。
“你自己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卻還要勞心勞力照顧個生病孩子。”他都不舍得讓關關纏著慕容蘭,每次關關跑到慕容蘭身邊喊抱抱,席初雲都讓傭人將關關抱走。
他生怕關關調皮,傷了慕容蘭,也擔心慕容蘭虛弱的身體吃不消。
可在這個家裡,珍妮也就對慕容蘭還算親近那麼幾分,但凡是慕容蘭之外的人靠近珍妮,她都嚇得渾身哆嗦,恐怕被人傷害似的。
“珍妮實在可憐,沒有了父母,除了我們,還有誰能照顧她。”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的肚子一天天越來越大,肯定會越來越不方便!這一胎,本就一波三折,需要小心翼翼地養著才好。”
醫生之前有交代,等到慕容蘭月份超過七個月之後,就要更為小心,免得發生早產,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險。
席初雲寬大的掌心,溫暖地覆蓋在慕容蘭隆起的腹部上。
“這個小家夥嬌氣,我們都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席初雲道。
“我知道,我會很小心的。”
席初雲還是不放心,“這幾天我仔細想過,和醫生也談過,珍妮處在驚恐之中不能擺脫出來,多半是因為這裡是她母親自殺的地方。”
“我們……”席初雲猶豫一下,還是下定決心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應給珍妮換一個生活環境,才會對她的情況有利。”
“換一個環境?什麼環境才更好?塔麗的遺言也交代過,要我們照顧好她。除了我們,也沒有人會照顧好珍妮,何況我也不放心啊。”慕容蘭不同意。
“在席家整個家族,因為席子皓的關係,確實沒有人比我們更適合收養珍妮,且那些人因為一些利益關係,珍妮毫無權勢,自然也不會善待她,她在席家的處境現在很尷尬。”
“是啊初雲!這些你都清楚,她在席家家族內部都沒有立足之地,何況是家族之外?現在的人,多看利益,若珍妮是身家乾淨清白的孤兒還好說,偏偏席子皓生前樹敵很多,沒有我們保護珍妮,她的處境會很危險!”
“所以我想,將珍妮送去福利院,讓福利院負責照看珍妮長大成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慕容蘭趕緊搖頭,席初雲握住她的肩膀,繼續說下去。
“錢款方麵,自然不會虧待了福利院,我會讓珍妮如同富家千金一樣養尊處優長大。”
“對於一個小孩子,身邊沒有了親人也就罷了,再沒有一個如同親人一樣的人關心她嗬護她陪伴成長,那樣對她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