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平時不言不語很聽話,還需要管什麼?”
華姐的一句話,將徐姐堵得啞口無言,訕訕笑著從兜裡摸出一支煙遞給華姐。
“華姐,我給你點上!我錯了,我下次不管教她了,華姐說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華姐接過煙,放在嘴上,徐姐急忙打開火機,為華姐將煙點燃。
華姐慢悠悠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白蒙蒙的煙霧,正好噴在陸凝白皙蒼白的小臉上,嗆得陸凝又是一陣咳嗽。
“這個丫頭我喜歡,你以後注意點!”
華姐撂下一句話,轉身雙手插兜走了。
徐姐恭迎在華姐身邊,連連稱是,一邊跟著華姐往水房外走,一邊回頭惡狠狠的瞪了陸凝一眼。
陸凝嚇得急忙低下頭,將掉在地上的濕衣服撿起來,重新丟入水池裡。
她不敢不繼續洗衣服,生怕徐姐以此為借口又找她麻煩。
她一邊洗衣服,眼淚一邊往下掉。
卻又不敢哭出聲,生怕又有人說她裝可憐,借機踹她幾腳。
身上已經滿是淤青,晚上疼的幾乎睡不著,可她又不敢說疼,隻能咬緊嘴唇忍著。
娜姐端著水盆,一邊走入水房一邊說。
“這種貼身的衣服,還得我自己洗,彆人洗我不放心。”
娜姐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故意說給彆人聽。
她將水盆放在水池上,蠻橫地哼了陸凝一聲。
“靠點邊!一個人占那麼大地方,水龍頭都是你家的!”
陸凝低著頭,將笨重的水盆向旁邊挪了挪。
娜姐雖然嘴巴不好,但是私底下沒少提點她,為此陸凝一直很感激。
但為了不讓牢房裡,看出來娜姐私底下幫過自己,她平時從不和娜姐說話,免得給娜姐找麻煩。
娜姐向著身後看了一眼,見水房裡沒人,這才低聲說。
“我在你床鋪底下,藏了一個饅頭,你洗完衣服趁著沒人回去吃了,彆讓徐姐看見,不然我就慘了。”
陸凝看向娜姐,眼眶紅紅。
在這裡,沒有關愛,沒有安慰,更沒有憐惜。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在娜姐的眼睛裡,看見了類似親人般的疼愛。
在這種地方,每個人都懷揣著對社會的憤恨,即便口頭上喊著重新做人,回報社會,但這裡的人大多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終身監禁之下,讓她們的心裡變得畸形又變態,甚至自暴自棄,以折磨旁人為樂。
而那些不能折磨彆人取樂的人,大多都被彆人折磨得不成樣子,或瘋了,或殘了,或死了。
但娜姐的眼睛裡,還能留存一絲善意,在這種殘忍惡毒的地方,真的很難得。
“小凝,你是這裡年紀最小的了吧,將來肯定能出去,不要放棄你自己。”
“現在有華姐照著你,徐姐也不敢太放肆了,堅持熬一熬,總會過去。”
陸凝忍住心口的酸澀,咬住嘴唇,聲音很低地問。
“娜姐,你為什麼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