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唯惜從外麵急匆匆跑回來,一路上樓,差一點撞上從書房出來的顧若熙。
“媽咪!”
陸唯惜一臉驚恐,雙眸瞪的老大,即便極力掩飾,依舊看得出她發自心底的驚懼。
“唯惜,出什麼事了?”顧若熙攔住陸唯惜,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我我……沒事!就是有點,有點不舒服。”
“是不是病了?”
顧若熙伸手試探女兒的額頭,卻被陸唯惜躲開了。
“我沒事!”
“我我……我先回房間了!”
陸唯惜不顧顧若熙的擔憂,徑直跑回自己的房間,一把關上房門,隨後還上了鎖。
顧若熙在外麵敲門。
“唯惜,你怎麼了!你快點告訴媽咪。”
“唯惜,出什麼事了!開門呐唯惜。”
陸唯惜在房間裡捂住自己的耳朵,不住搖頭,深深閉上眼睛,沿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
在她的腦海裡, 不斷浮現席聖昱喝下那一杯席穆可調製的“情深不壽”。
看到席聖昱不舒服地捂著心口,緩緩倒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喘息,轉身衝出酒店房間,一路跑回家。
原來在她害怕的時候,已經習慣了跑回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家。
她已經習慣了用陸唯惜的身份了嗎?
已經適應了陸唯惜帶給她的一切榮耀,錯把自己當成真正的陸唯惜了嗎?
所以在殺了席聖昱的時候,才會這般驚恐,甚至有那麼一絲絲心痛。
那個男人那麼愛陸唯惜。
以至於明明琥珀色的眸子中掠過狐疑,依舊毫不猶豫地印下那杯酒。
“不是的!不是的!!”
陸唯惜不住搖頭,想要甩掉腦子裡的畫麵,可是席聖昱最後悲痛又震驚的眼神,猶如毒蛇一樣纏卷在她的記憶裡。
“席穆可說的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沒有錯!我隻是為了自己!”
“憑什麼明明是雙胞胎姐妹,命運天差地彆!憑什麼姐姐可以享受無上的寵愛,我卻活在最底層,是一個任人踐踏的螻蟻!”
“這不公平!不公平!”
她在房間裡*地徘徊,嘴裡絮叨著毫無輪次的言語。
“都是一個肚皮裡生出來的!都是一個母親,一個父親,這不公平!”
“一點都不公平!”
“身為姐妹,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她當了二十多年的千金大小姐,這是她欠我的!她應該還給我!”
“媽媽為了生她,在她身上用儘力氣,卻差一點害死我!憑什麼我要死,我要活在黑暗中,備受生活的折磨,她就可以光鮮亮麗!”
“她欠了我的,就應該補償我!我隻是找回本該屬於自己的公平!我沒有錯!”
她急忙忙衝向酒櫃,打開紅酒的蓋子,抱著酒瓶便往下灌。
紅酒的汁液沿著她雪白的唇角緩緩躺下,蜿蜒過她美麗的脖頸,一路延伸到胸口的衣襟裡。
她對著鏡子,緩緩扯開領口,在她的胸口上有一道深深的暗紅色疤痕。
為了掩蓋這道疤痕,她在那疤痕上麵紋了一直暗紫色的蝴蝶。
眼淚漸漸漫過眼角,模糊了她的視線……
“不要!你們不要這樣對我……”
她在一片黑暗中聲嘶力竭地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