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開門的不是宋子麟,也不是傭人,而是宋秉文。
他站在大門前,看著一臉憤怒的席聖昱,隻輕聲問了一句。
“子麟得罪你了?”
“沒有。”
“那小璽你一大早上跑來興師問罪為何?”
“……”
席聖昱忽然說不出話來。
畢竟他擄走陸凝,是他有錯在先。
“你和小凝的事既然隻是一場誤會,小凝已經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你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席聖昱不會對宋秉文無禮,畢竟是長輩,而且席家對宋家有愧。
至於這“愧”從何而來,席聖昱不太了解上一代糾葛不清的恩怨。
但是他媽咪從小就告訴她,宋家對他們席家有恩。
不過席聖昱知道,他媽咪慕容蘭和宋秉文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
而宋秉文和現在的市長太太麥亞琪也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
到宋子麟親生母親麗莎這裡,已經是三婚!
但宋秉文拋棄前兩任妻子,卻娶了一個常年靠坐輪椅,說話都說不清楚的年長女人,這份情義確實讓人敬佩。
“知道了宋叔叔。”
席聖昱客氣地低了低頭,轉身上車走了。
宋秉文一直目送席聖昱的車子遠去,這才轉身回了屋裡。
宋子麟在房間裡寸步不離地守著陸凝,她已經睡著了,他仍舊不肯離開一步。
宋秉文在房間門口看了一眼,搖搖頭,輕歎一聲。
兒子這般重情重義,大概是像了他。
隻是不知道,他們這段感情,能不能修成正果。
宋秉文去了一樓,那是他和麗莎的房間。
這些年麗莎一直坐著輪椅,為了方便輪椅行動,他們的臥室和起居都在一樓。
麗莎每天氣得很早,因為她要去自己的小工作室做口紅。
她迷戀上製作手工口紅,還是五年前的時候。
宋秉文見她有了願意做的事,當然無條件全力支持。
醫生說,她現在恢複成正常人已經不可能了,但多動動手,免得年紀大了行動越來越不便,倒是很有好處。
宋秉文從後麵輕輕抱住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她笑著抬頭,依舊美麗的容顏多了一些歲月的痕跡。
卻依舊美豔風情。
她拿著一款豔紅色號的口紅,笨拙地一個字一個字說。
“給子麟,老婆。”
宋秉文笑了,眸光溫軟。
“你是說,等子麟將來結婚,送來我們兒媳婦的對嗎?”
麗莎點頭,對宋秉文展顏一笑。
宋秉文好像哄孩子一樣,揉了揉麗莎的頭,“真棒!這個顏色很漂亮。”
麗莎笑得像個孩子,拍著手為自己加油。
“送若熙,送若熙。”
“好要做一款送若熙?”
“嗯!送若熙。”
宋秉文便幫麗莎一起做口紅,“等我們做的口紅開始上市銷售,莎莎的口紅就可以被更多的人知道。”
“她們會塗上莎莎做的口紅,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莎莎是不是很高興?”
“高興,很高興。”麗莎用力點頭,卻在看向宋秉文時,眼神有些空茫。
她現在雖然智商像個孩子。
但也會有偶爾那麼一瞬間恢複正常。
恢複正常的時候,她便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宋秉文,每一次都會讓宋秉文心口刺痛。
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明白其中隱藏的寓意。
在麗莎的心底深處,一直希望宋秉文找一個正常的女人,是可以照顧他的,而不是他每天像個男保姆一樣照顧她。
但她現在不會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