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瑾開車離開醫院,車前卻忽然衝出一道人影,他趕緊一腳踩下刹車。
當看清楚車外的人,他的臉色當即陰了下來,帶著強烈的厭惡,“怎麼又是你!”
顧振宏趕緊衝到車窗旁,不住地鞠躬致歉,“祁少,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祁少若不與顧氏合作,我就真的要破產了。鑽石戒指,一定馬上還給祁少。若熙那個丫頭,太不懂事了,這半年來,祁少對她照顧有加,不但安排轉學,還出錢讓她媽媽住那麼昂貴的私立醫院,還出生活費,這丫頭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祁少瑾的耐心已經耗光,就在他即將啟動車子開出去時,顧振宏一把拽住車門把手,急聲大喊。
“祁少!祁少!我會讓那個丫頭跟您當麵道歉!條件任您開,我一定做到!”
祁少瑾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他望著車內後視鏡中,自己臉上的淤青,隻有戴超大的黑色墨鏡才能遮掩。
這個遊戲,已經升級到陸羿辰都摻和其中,一句道歉,怎麼夠本。
他勾起唇角,綻放詭異邪魅的笑容……
顧振宏卻曲解了祁少瑾的意思,目送祁少瑾的車子遠去,就去了醫院找顧若熙。
“他是誰啊,我去跟他道歉!”顧若熙直接拒絕顧振宏的請求。
“若熙啊,你就幫幫爸爸一次,就一次好不好。”顧振宏也是走投無路了,否則怎會這般哀求顧若熙。
“我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我去道歉!我沒時間!”顧若熙繞開顧振宏,就要回醫院,被顧振宏一把拽住。
“你還不明白嗎?祁少為你做了那麼多,他的意思你還不明白?若熙……”顧振宏再度軟下聲音來,“祁少為何把鑽戒給你,那不明擺著,想要向你求婚嘛。你說你這孩子,收了戒指,卻不答應祁少,祁少怎麼能開心嘛。乖啦,去向祁少道個歉,哄哄他,人家可是祁氏集團的太子爺,若好事真成了,你將來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你媽和你哥也能過上好日子了!”
顧若熙打死也不會相信,祁少瑾將鑽戒給她的用意是求婚,“你為的是你自己!彆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若熙!我是你爸爸,你的親生爸爸!你就真的忍心見我人過半百,流落街頭嗎?還有你弟弟,他還那麼小,你也不忍心他最後連學都上不起吧。”
顧若熙冷笑一聲,“第一,這麼多年,你從來沒對我儘過一位父親的責任。第二,我沒有弟弟,隻有哥哥在醫院裡陪著我媽。第三,上不起那麼好的私立大學,就去普通大學!第四,你覺得他十九歲了還很小,我十九歲的時候,一天都打三份工了!”
顧若熙甩開顧振宏,大步跑回醫院。沒有去看,手機裡總是響個不停的信息。許是畏懼了是祁少瑾來的信息,直接煩亂地將手機關掉。
楊舒容術後蘇醒過來,狀態不錯,也可以進食一些流食。
顧若熙去醫院的患者專用食堂,給媽媽取了細軟的米粥。回來的時候,顧振宏竟然在病房裡,一旁還放著一個漂亮的水果籃和一束媽媽最喜歡的百合花。
楊舒容的臉上多了以往見不到的彆樣笑容,見顧若熙進來,慌忙將臉上的笑容全數收斂。
顧若熙知道,即便當年爸爸有了外遇,拋棄了媽媽,媽媽卻還在心底深處還愛著爸爸。媽媽甚至還經常對她說,爸爸的拋棄,隻是為了顧家能有個傳宗接代的香火,畢竟哥哥那個樣子。不想當著媽媽的麵,和顧振宏吵,放下米粥,就要出去,顧振宏已起身。
“舒容啊,你好好休息,我這就走了,改天有時間再來看你。”
“爸爸再見。”顧若陽親昵地喊著,臉上是因為終於見到爸爸的快樂笑容。
顧振宏離去的腳步,微微一滯,回頭看向笑得天真浪漫的顧若陽,他的眼睛裡有了不易察覺的泛紅。
顧若熙多想衝向哥哥,將他揮著的手一把拽住,告訴哥哥,那個人都不要我們了,他不是我們的爸爸,不許再對他有任何感情。可這樣的事,她怎麼忍心做得出來,在哥哥單純的意識裡,爸爸每日都在忙碌工作,不經常回家也是因為工作太忙。
哥哥一直都這麼認為,雖然知道爸爸媽媽早就離婚,爸爸有了自己的家庭,哥哥還是對爸爸有著難以割舍的眷戀,隻要見到顧振宏,都會高高興興地纏上去。
怎奈,這一切,顧振宏全都視而不見,甚至嫌棄厭惡哥哥,因為他是個智障。
“好,再見。”顧振宏沉重地擠出這句話,匆忙出了病房。
顧若熙見哥哥一直望著病房門口,直到顧振宏的背影消失在窗子外麵,趕緊拿出一塊糖遞給哥哥,不想看到哥哥失落的表情。
“哥,獎勵你今天很乖,沒有出去玩,一直照顧媽媽。”
哥哥拿著糖,高興地笑起來,“今天好開心,見到爸爸,還有糖吃。”
等到下午的時候,顧若熙正在看書,楊舒容終於低聲開口了,“若熙啊,你爸爸說……”
“不用理他,我們早就分道揚鑣,誰也不管誰了。”顧若熙知道,顧振宏這次來,就是勸媽媽當說客。
“若熙啊,他畢竟是你爸爸,血濃於水,你也看到你哥哥,對他很有感情,血脈至親是割舍不掉的。”楊舒容歎口氣。“你爸說,他的生意合作夥伴,跟你在學校是同學,平時關係不錯,想你幫他說句話,救一救顧家的危機。隻是說一句話,若熙你就幫幫你爸吧。雖然這些年,他沒關照過我們,現在我見他也是有心悔改,不然不會安排給你轉學,還安排我住入私立醫院。”
顧若熙抓緊手中的書,咬著嘴唇不說話。媽媽當然不會知道,做這些的人是祁少瑾,而不是顧振宏。真想不通,祁少瑾為何要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