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神教(2 / 2)

“骨化灰燼,肉償眾生!”

綠茵鎮的城鎮中央廣場上,圓形環繞著一個個身著暗紅色長袍的人。

他們每個人左手持一短刀,右手捧一書本,口中念念有詞。

在他們身前,是一個個被麻繩捆住手腳,動彈不得的活人。

這些都是綠茵鎮的居民,就在剛剛,一夥邪教徒突然襲擊村落,他們堵住了村落的每個出口,用地毯式搜索,將每個人都抓到城鎮中央的廣場上。

看著那一個個癲狂獰笑的邪教徒,每一個還清醒的人心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血神在上!您最忠實的信徒,在此,為您獻上最新鮮的祭品!”

那幾十個邪教徒,齊齊高唱著,詭異的氛圍讓人頭皮發麻,待他們誦讀完禱告後,臉上紛紛露出陽光燦爛的純真笑容。

笑聲裡,他們將右手的書本翻開,蓋在祭品的臉上,隨後左手的短刀刺穿祭品的咽喉,鮮血順著血槽流向刀尖,再從刀尖而下,滴落在那早已被血汙塗滿的書本之上。

早已饑渴無比的書本,嗅到鮮血氣息的一瞬便張開嘴,貪婪的吮吸著生命的氣息!一張紙吸飽後便自動翻頁,換下一頁紙繼續吸!

儀式期間祭品無法動彈,也不會死去,他們會被疼痛反複折磨,會感受著自己的鮮血緩緩流逝,會聆聽到一聲聲來自邪教徒的讚美……待他們流儘最後一滴血時,臉上也會同那幫邪教徒一樣,露出衷心讚美血神的笑容。

待一切結束後,他們便會癱倒在地,體內再無一滴血,同禱告所說的一般,鮮血祭血神,骨肉還眾生。

“下一批!”

死去價值的祭品被隨意丟在一旁,又是一個個活人被架上這屠宰場。

新的一輪祭祀,開始了。

……

“血神信徒,是血神信徒!”

精靈鉑金從嗓子眼裡擠著字說道,沒來得及多解釋,他趕緊找出一瓶清心水灌下。

“呼~呼~”

隨著那具有清淨心靈的聖水下肚,他的感官才開始恢複正常,飄忽不定的心神才回歸本質,之後馬上就有了想吐的衝動。要知道在喝下這瓶水之前,他差點跟著那群邪教徒一起笑出來。

他隻是通過魔法獵鷹遠遠看了一眼祭祀現場,就險些被血神汙染。

“血神信徒?在這裡?”

隊長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原因不明,但他們確實在綠茵鎮,而且已經開始祭祀了。”

“人數呢?教徒數量有多少?”

“沒細看,不過光在廣場上祭祀的就有二十多人,預計整個綠茵鎮裡麵應該有不少於三十個邪教徒。”

“三十多人的團隊……”

隊長韋伯沉著麵色,做著思想鬥爭,“算了,這不是我們能對付的,繞路吧,海格,從這邊怎樣最快遠離綠茵鎮。”

“我看看,前麵有個岔路可以左拐,不過這樣會繞個大圈,保守估計得多花兩三天時間。”

“管不了那麼多,從邪教徒臉上過去太危險了,而且我懷疑對方已經發現鉑金的魔法獵鷹了。”

血神信徒多活躍在南方的蠻夷之地,怎麼會往北邊來?而且這裡是矮人國,再往北就是最北邊的凜冬國,要知道這裡和南方部落之間可是隔了五六個國家啊。

“海格,發動車子,我們繞路離開。”

這些邪教徒的手段詭異,往往在不經意之間就能汙染他人的思維,就比如鉑金剛才隻是掃了一眼就險些中招。

麵對邪教徒,再久經沙場的戰士也不敢去賭命。

“等等……”

伍德突然發話打斷了隊長,他看向精靈鉑金,“鉑金先生,剛才你觀察的時候,是否還有人活著。”

鉑金略帶驚訝的看了伍德一眼,隨後回答道:

“有,廣場上應該還有二三十個活人,”話語一轉,這位精靈遊俠用很嚴肅的語氣說道,“但我認為他們都沒救了,你沒看到祭祀的場麵,那群血神信徒根本就是群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而且以我們的實力,根本救不了人。”

“先生,善良固然是好的,但是善良超出了能力範圍,就是自殺行為了。這不是你我的責任,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去往其他城鎮,提醒他們要當心。”

伍德搖搖頭,沒有答應。

“先生,現在真的不是任性的時候,在這荒野中,我們每個人都身不由己,為了生存下去,有時候就隻能這樣。”

韋伯見遲遲說服不了伍德,心一橫,喊道,“海格!開車!”

他們在這裡每多待一秒鐘都會增加風險。

“我明白,這場景,這些年,我見的有點太多了,”伍德走進駕駛室,看著窗外的道路,繼續說道,“為了活下去,放棄一部分是必須的,我懂……我懂……”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今天死的是彆人,明天說不定就會輪到自己。要是我想活命,想逃離一切危險的話,我就不會出來了。”

說著,伍德從口袋中摸出幾個綁了繩子的布袋子,“這是附了魔的護身符,寧靜附魔,能有效抵抗精神攻擊。”

“我不會強製要求你們跟我去冒險,但是,我需要你們幫我個忙,不用直接和邪教徒戰鬥,隻要引開他們,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們每個人附魔一個武器,附魔的詞條和數量,隻要在我能力範圍內都能滿足。”

這是既沒錢也沒地位的伍德,所能做出最吸引人的決定。

一件滿配附魔的武器,其價值不可估量!因為,這世上的附魔師,幾乎不可能附魔出一件完美的神器。而對伍德來說,完美附魔,不過多花點時間和材料罷了。

比起多花的那點時間,伍德現在更想做的是去救人。

“呼……先生,您提出的條件很誘人……但我要提醒您,那可是在邪教中也最為喪心病狂的血神教。”

“我知道。”

“那些邪教徒的手段很殘忍的,那些血神信徒的儀式,會用邪術使你保持清醒,然後刺穿你的喉嚨,慢慢放血而死。”

“我知道。”

“還有,還有……”隊長韋伯瞥到了伍德的眼睛,堅定的眼神,讓他一時語塞。

“我說了,如果我出來,是為了逃避的話,那我為什麼不一輩子躲在小村子裡呢?如果隻是一些邪教徒就能讓我打退堂鼓的話,那我這些年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可是,現在哪怕我們過去,也救不了幾個人……”

伍德把手輕輕搭在韋伯肩膀上,聲音堅定的說道:

“哪怕救下一個人,也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