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為了保護兩個幼子身受重傷,直到死去……
這觸及了宴明鏡某根敏感的神經,他腦子裡幼年時模糊的記憶,是宴卿鳴獨自麵對暴躁的猛獸保護他和沈修寧,當時還是小孩子的宴明鏡隻知道害怕和恐懼,甚至連哭都不敢大聲。
如果那個時候宴卿鳴就那麼死了,沈修寧和宴明鏡就會像這兩隻小雪狼,變成孤苦伶仃的孤兒。
如果不是野狼群護送他們兄弟回到邊關城,也許他們兄弟倆也活不過那個夜晚。
宴明鏡抱著宴卿鳴,語氣帶著些哭腔問道:“爹,當年在西疆城鬥獸場,你想過放棄我和我哥嗎。”
“怎麼可能。”宴卿鳴抱緊宴明鏡,“你們兩個是我親自生的寶貝,放棄什麼都不會放棄你們的,當時我不怕死,我隻怕我死了你們兩個在西疆城無依無靠沒人保護。”
宴明鏡撒起嬌來說道:“你愛我嗎?”
宴卿鳴被問笑了,說道:“我當然愛你。”
“那……”宴明鏡又問,“你愛我哥嗎?”
“愛啊。”宴卿鳴對三個孩子的愛是一樣的,起碼他覺得是,並且努力做到不偏心。
宴明鏡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那能不能……偶爾的時候,偶爾就可以,你愛我多一些,我沒有不好的意思隻是想爭寵。”
宴明鏡心直口快的這股子實在勁兒,總讓人覺得他有點憨憨的。
宴卿鳴笑出了聲,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行,那我現在就愛你多些,好嗎?”
“好!”宴明鏡和宴卿鳴儘情撒嬌,“爹,等下我們把那頭母狼埋了吧,兩隻小的我還帶走,隻要它們願意跟著我,哪怕帶回邊關城我也願意。”
宴卿鳴點頭同意,抬手擦了宴明鏡眼角的淚水,說道:“都聽你的,你看你動不動就哭,這模樣給人看見要笑話的。”
“誰敢笑話我。”宴明鏡擦了擦眼淚,“高懸那家夥笑話過我愛哭,我就給他打到哭出來!現在他也不敢說我了,我哭他還要哄呢。”
宴卿鳴有時候很同情高懸,宴明鏡這小子其實膽子不大,就是耗子扛槍窩裡橫專門對高懸囂張跋扈。
高懸在外麵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唯獨對宴明鏡言聽計從,怎麼被欺負都樂嗬嗬的接受,並樂此不疲。
感情這回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幸福是他們自己的事,外人也看不出其中門道。
宴明鏡擦著擦著眼淚又哭了,有越哭越凶的趨勢。
宴卿鳴不知道他怎麼了,緊張的看著他想要問問又不知如何開口。
宴明鏡瞞不住了,他憋的難受,他滿腹的委屈想要和宴卿鳴說。
宴明鏡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把自己前段時間的遭遇告訴宴卿鳴,宴卿鳴也終於知道傳回去的信息一直沒回複他是因為什麼,更是明白了那天莫名其妙的心疼是怎麼了。
沈修寧找不到他們,順著他們的腳印找來的時候就看見他那個傻弟弟在宴卿鳴懷裡哭唧唧的模樣。
沈修寧走過去說道:“宴明鏡,哭成這樣難看死了,等下刮風你的臉肯定要又紅又疼,快擦了。”
“爹!”宴明鏡抱著宴卿鳴不撒手,“哥哥說我,揍他!”
宴卿鳴還在想著剛才宴明鏡說的事情,原來他和沈爭堂不在的時候,宴明鏡一個人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好在一切都順利過去,宴明鏡還活著這比什麼都要好。
宴卿鳴沒說話,走到兩隻小雪狼身邊摸了摸它們的頭。
用佩劍挖了個坑,將那隻母狼的屍體埋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