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man Being》(1 / 2)

09/「雛河凪」

瀨尾澈也半側身看向房門,瞳孔驟然放大。

瞬息的時間被無形的手抻長,同時被拉至緊繃的還有腦中的那根細線,逐漸發出瀕臨極限的刺耳聲音。

長發的赤井秀一……

現在的他應該是還沒有臥底進組織的FBI搜查官,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總之,絕對不能讓琴酒發現他!

就在門把手扭動的刹那,澈也甚至動了「乾脆讓係統把門反鎖起來」的壞點子。

怎麼辦?要這樣拖延時間嗎?

轉了一半的門把突然停止了。

澈也來不及思考太多,打算先讓赤井秀一隨便找個地方貓起來。

突然,手腕上的力道一鬆——瀨尾澈也被手肘直接卡住了喉嚨。

赤井秀一自身後完全控製住他,並用帶著水汽的槍抵住了他太陽穴。

“彆動。”

如何在短時間內找出令FBI搜查官信服的說辭?瀨尾澈也壓根沒考慮這個。

他艱難地一寸一寸轉過頭,看著赤井秀一近在咫尺的臉。

和印象中沒有區彆,眼神冷冽如刀鋒,不論什麼環境都保持著冷靜,下一秒直接使力擰斷自己脖子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彆在現在和我發神經,FBI。”澈也說,“我就幫你這一次,去浴室,現在。”

赤井秀一對付過各類形形色色的人,沒有眼色的人也不在少數,還是頭一次碰著這種情況下還能目指氣使的家夥。

從進門就知道了,這個人完全沒有任何受訓痕跡。

他的腳部似乎有傷,重心偏移到了一邊,加上渾身上下滿滿的破綻,隨便一個有格鬥技巧的人都能輕鬆將他製服。

事實也是這樣,不管是被鉗住手,還是被扼住喉嚨,他完全沒有嘗試要掙脫的架勢。

隻是態度太自然了,自然到古怪。

雙方無聲的對峙隻僵持了短短一須臾,赤井秀一鬆開了手,後退一步。

令他胳膊肌肉緊繃的事發生在下秒,瀨尾澈也握住了他拿著槍的手,沒好氣說:“沒看到我是個瘸子?扶我一下怎麼了?!”

“……”虛了虛眼,赤井秀一權衡著門外的動靜,直接把人扛起來,找去了浴室。

幾乎是在瀨尾澈也罵罵咧咧沉入浴缸的同時,琴酒拿著手機走了進來。

他一言不發,盯著澈也上下打量許久。

這類目光算不得審視,更像是尋找著哪裡下刀比較方便,剛好在浴缸,連濺出來的血不用費心收拾。

瀨尾澈也也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看自己。

水裡放了浴球,水麵呈現渾濁的乳白色,即使在緊急扒光脫乾淨的情況下也能遮掩住尷尬的位置。

露在空氣中的小身板不占位置,也沒什麼肉,稍有動作就能看見皮膚下骨骼的軌跡——嗯,不折不扣的菜雞呢。

見琴酒半天沒說話,澈也先開口了:“呃……洗澡的時候就不用貼身保護了吧?”

說完,琴酒把手機懟到他眼前。

【十二個小時前出現過一次信號定位,排查鎖定為「雛河凪」隨身攜帶的手表。】

係統的這則消息發送在三分鐘前,算算時間,就是琴酒剛到門口的時候。

——就是因為這條消息才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沒等琴酒開口,瀨尾澈也差點從浴缸裡跳出來,似乎是沒站穩還是怎麼,又跌坐了回去。

不過這點小失誤也並不影響他的發揮。

“定位?手表裡有定位?”

澈也一把摘下表,臉上的表情介於錯愕和憤怒中間,更偏向於後者,並且像是恨不得直接把表摔出去砸個粉碎。

“我就說怎麼這麼好說話……定位?哈?虧我還真心實意道了歉……我不會原諒他的,這種肮臟又卑鄙的醜陋人類就該滾出我純白的世界!”

聲聲泣血,還伴隨著激烈的肢體動作,浴缸的水被他拍出來不少,濺了琴酒半身。

沒去計較這點小事,琴酒看著他的動靜——很「真實」。

隻能這麼評價,和之前所有言行相比,現在他的反應堪稱完美。

如果是在演戲的話,這或許是完全挑不出差錯的臨場表演,絲毫看不出破綻。

他甚至還痛心疾首問琴酒:“隻有定位嗎?有沒有監聽?得查,得嚴查!”

“咱們公司係統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重要的信息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公布?所以要怎麼從這破表裡把定位取出來?取不出來就直接砸了吧……破損嚴重的話能賣多少錢?原價的三折有嗎?”

“所以,”琴酒徑直打斷了這股義憤填膺,視線從水麵飄著的桃粉色發梢移到他的眼底,乾脆問,“這隻表是誰的?”

“一個混蛋。”瀨尾澈也攥著手表,一字一頓說。

***

輕作者有一個不請自來的室友。

室友的年齡比作者大些,和作者不一樣,他是表裡如一的率性家夥。

常年深色係的穿搭,隨意放置的視線,沉默的大多時候都沒什麼表情。

男人習慣坐在沙發上仰躺著休息,自然得好像他不是不打招呼就上門的客人,這裡就是他的家一樣。

心情好的時候他會點上一支煙,興致來了他會倒滿一杯酒,然後對作者舉起玻璃杯:“彆看了,沒你的,趕你的稿子去。”

大多數時候他不會計較作者的胡攪蠻纏,偶爾被惹惱了,直接把人拎起來,總有辦法從那張咬牙切齒的嘴裡聽到道歉的,這也算是他的本領之一。

簡直是糟糕透頂的室友。作者對著編輯這樣抱怨過。

編輯說,是你給他開門的,至少第一次的時候是那樣。

“我有什麼辦法,他一副被八百萬仇人追殺著的淒慘樣子。而且他是……”

“他是?”

“他是……”作者聲音小下來,“我的男二號。”

沒錯,在他們成為室友之前,男人其實是作者筆下男二號的原型。

他們都有著池麵的臉,硬朗的身材,卓越的各項能力,僅僅是存在都能帶來極大安全感。

所有的表象和內在都能嚴絲合縫地契攏,直到作者本人都分不清他們之間的區彆。

作者一直在竭儘全力榨乾筆下男二號的每一絲價值。

他可以是主角的朋友,敵人,戀人,或是其他。不吝筆墨隻為將他塑造成令讀者難以割舍的立體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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