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後,琴酒的第一反應是直接扔出車窗外,還是澈也喊:【彆彆彆,我沒有偷窺的愛好,是正事!正事!】
男人虛起眼,他在夜色中執行任務,道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攝像頭提前被篡改,路燈也全部熄滅。
還有十分鐘,需要處理的目標就會被逼到這條路,簡單地扣下扳機,然後扔下黑河,今天的工作就可以結束了。
如今,車裡隻有屏幕的微光照亮,琴酒的麵容藏在陰影裡。
【看到問卷了嗎?】澈也說,【我給所有有代號的成員都發送了一份,你的那份附著報告書。】
琴酒點開了問卷,直接滑到末尾。
確實有一份報告書。
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剛看到報告書時的想法,在將全部內容完之後也悉數消失。
琴酒:“你確定?”
【可行度推算為75.54%。】
“隨便你。”
【真意外,我以為你會警告我彆搞小動作——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醒了」?基安蒂打小報告了?】
琴酒將自動下載下來的問卷和報告書全部刪除,意味不明道:“
() 你比「雛河凪」優秀。它不會計算沒有概率的東西,你會。”
【……】
很難不去想這是不是琴酒詭計多端的Gaslighting,不過既然琴酒不打算橫插一腳,澈也在短暫沉默後蹦出個「兔子揮手」表情包,結束了這次的對話。
問卷的回收率算高,除了類似那位先生、朗姆、琴酒這種一看就不會搭理的人,其他有代號的成員還挺給麵子。
就是風格太自由了點。
瀨尾澈也把問卷的內容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做了總結。
中規中矩版:像個人就行。
——來自波本、蘇格蘭威士忌這類明麵上得裝老實的三號員工。
私人訂製版:身上紋點個性的紋身,左手伯萊|塔,右手PS.G-1狙擊步|槍,腰扣M67手|雷。
——來自基安蒂這類瘋癲藝術家。
罔顧性彆版本:好萊塢特質真空禮裙。
——來自優雅女明星貝爾摩德傾力推薦。
順帶一提,貝爾摩德其實是上傳了兩張圖片。
一張禮裙,一張白色阿富汗獵犬……澈也就當她後麵那張是選錯了。
還有伏特加這類真正的老實員工,襯衣西裝領帶三件套,最多加上墨鏡當作時髦點綴。
就差沒把「黑衣組織堂堂登場」的牌子掛在胸前。
以及——
【您的代號:?】
萊伊。
【您的性彆?】
(空)
【您的年齡?】
(空)
【您對「雛河凪」的印象?】
(空)
【您對「雛河凪」形象的期望(服飾搭配、發型、化妝方麵和不同場合的言談模式)?】
「圖片」
【您認為「雛河凪」形象的升級能改善現有的工作心情嗎?】
不能。
【您所不能接受的形象(服飾搭配、發型、化妝方麵和不同場合的言談模式)?】
(空)
看著萊伊上傳的那張意義不明亞克力兔子頭繩照片,瀨尾澈也愣神了會兒,最後笑了半天。
赤井秀一你的審美到底行不行啊?
***
幾周後,高鬆啟太已經差不多痊愈了。
他的精神依舊微妙的僵滯著,聽到波本和蘇格蘭的動靜後不一定能及時反應過來,但對機器發出的聲音非常敏感。
所以,在那隻給他準備的手機突然震動,並發出了提示後,高鬆啟太渾身一震,看向屏幕。
波本和蘇格蘭的手機完全沒動靜——「雛河凪」隻聯係了他。
係統開始運作,初始界麵依舊是漆黑底色中轉動的圓圈,圓圈很快變為成型的白色線條,簡筆大腦的形狀充斥著整個屏幕。
下一秒,手機如死機一般,所有UI都變成了故障色塊。
斑駁片刻後,簡筆大腦直接閃
為了一個異常具有童趣的兔子lo),logo慢吞吞移到了屏幕左上角?()_[((),畫麵重新亮起。
一個青年的上半身浮現其中。
青年手托著下巴,手腕上套著一個亞克力兔子裝飾的發繩,手指在臉頰有一下沒一下輕點著,是等著對方接聽視屏通話的那類閒散狀態。
似乎也發覺了高鬆啟太的注視,青年掀開眼,熱絡地打起了招呼。
【高鬆先生,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聲音外擴到整個房間,是「雛河凪」沒錯。
看著屏幕,高鬆啟太有些僵化的大腦突然有些轉不過來。
如果一定要給「雛河凪」構建一個形象,那也應該是更加……令人絕望的。
在他麵前好像不存在所謂的秘密,而他也會毫不避諱地攤開,用和善的語氣說出威脅的內容,威脅甚至隻是陳述,沒有任何選擇可言。
可事實完全相反。
屏幕中的青年看起來年齡並不大,最多二十出頭,桃粉色的頭發掃在脖子下麵一點,眼睛耷拉時,睫毛下隱約透出粲金。
當他看過來,那抹金色也更加明顯,像是流動的黃金——基本在他身上找不出與「危險」相關的負麵詞彙。
很難相信,就是他讓自己被迫「背叛」。
“還好。”高鬆啟太怔鬆回答,聲音嘶啞。
雛河凪點點頭:【那就好,我來交代工作了。】
高鬆啟太內心一片空白。
【事先聲明,這是一份很困難的工作,高強度高風險,對抗壓能力有一定要求。】
【當然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做出令我滿意的成果前也不會有任何報酬——不過這也代表了我對你的信任,我不會把這件事交給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在攝像頭無法捕捉嘴形的角度,蘇格蘭無聲對波本說:「他是有意讓我們聽見的?」
波本也對雛河凪的描述感到棘手:「不清楚。」
高鬆啟太隻是看著屏幕,視線有些渙散,不理會房間的其他人,嘴唇翕動:“什麼工作?”
如果真的必須做有違警察誓言的事……高鬆啟太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他寧可想儘辦法死掉。
恐懼和絕望會讓人退縮,但不會永遠退縮,他有自己得遵守的東西。
至於後續的處理……隻能相信自己的同事和佐久間長官了。
波本和蘇格蘭也看出了點他的意思,眉頭微微顫抖了兩下,麵色不顯,氣氛明顯沉悶了下來。
這些情緒完全沒有傳遞給雛河凪,屏幕中的青年用輕快認真的口吻說:【我缺一個直播間管理員。】
房間裡三個人都愣住了。
他在說什麼?
【我看你以前挺愛上YouTube看直播,還給有過給吃播發送SuperChat這類付費留言的經曆,花的錢還不少——應該算熟悉吧?組織裡隻有你看直播。】
“……”
雛河凪又勸道:【雖然一開始沒有報酬,搞不好我們真的能做出點成績呢?你看我長得也不算醜陋,說話又好聽,賺點外快絕對不在話下。】
“……”
見他還是沒反應,雛河凪有些不耐煩了:【做不做?不做我讓蘇格蘭來做了!】
高鬆啟太千言萬語彙為一個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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