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不用人伺候的,隻是需要勞煩丹楓去幫我收拾些行李,方才慌忙還未來得及拾掇。”梁禾扒拉著窗,探出頭對丹楓交代了需要帶的物件。
陸霈坐在車內的另一邊,能看見風撩撥著梁禾的發絲,輕輕掃過她如丹青描摹的眉眼,讓他心也癢癢的。
丹楓手腳麻利,很快又折返出來,將行李遞給梁禾,擔憂道:“少夫人可要平安歸來。”
她柔弱的少夫人啊,希望能被保護好。
梁禾輕微而又堅定地點點頭:“放心,一定會的。”一定會把任務完成,把你們公子毫發無損帶回來。
馬車緩緩驅動,向廆隅山方向駛去。
大抵是光線暗暗,使得距離相融,梁禾覺得車內空間略微狹小,陸霈的存在被放大,她能夠輕易感受到他的呼吸,她調整了姿勢,試圖更自在舒適一點。
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路上分外清晰,車身搖晃時可瞥見簾布縫隙中的朦朧月色。
她右手指尖無意識地在另一隻手的腕骨處點著,主動開口打破了靜默:“夫君可有何打算?”
陸霈表麵在看文書,思緒卻不知跑哪兒去了,他總覺得這車似乎比以往要小,他得幾乎與壁麵貼近才能離梁禾遠一點,以免冒犯到她。
梁禾的話拉回了他出走的神思,他抬起頭,仿佛剛剛在慎重思慮般淡然道:“廆隅山一帶遍布數個村落,此次發現遇害者的共三個。每年小滿至芒種這段時節,各村都會舉辦丹若節,村落之間青年男女走動頻繁,你我不若扮做鄰村夫妻暗中探查。”
“此計甚好。”梁禾無不讚同。
也明白了陸霈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同意了讓她一起去。
原來是為著這個。
簾外架車的孫嘯放下了從梁禾進去後就支起的耳朵。
戌時,繞過重重森林,行過黃土路徑,孫嘯“籲”地一聲勒住馬,梁禾睜開眼,適才假寐琢磨了會兒新豐酒樓的狀況與之後的走向。
此案約莫三天能了結,返程後她就將幾張新方子交給梔憐。
一回生二回熟,從彈幕套方子她已經駕輕就熟,手裡也攢了幾張。
車外傳來漸近的馬蹄聲,急促有力,然後猛地在車外停下。
“五官掾大人,下車吧。”
聽著似乎是個中年男子,大概就是陸霈所說的那從府衙出發趕來與他們彙合的趙伍。
梁禾看向陸霈,等他動作,陸霈將文書合上,揣進袖中,對她無聲地說“趙伍”。
梁禾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兩人先後下了馬車,甫一下車梁禾就感受到有人在打量她,那視線太過銳利,以致於她無法忽視,於是她抬頭與趙伍對視。
趙伍約莫三十多歲,騎在噴著鼻息的黝黑駿馬上,完美詮釋了人高馬大四字。
他審判的眼神毫不遮掩,馬不安分地踏步著,他扯了扯韁繩,不再看梁禾,轉而對陸霈道:“不曾想,六公子也是難過美人關啊。”
儼然以為陸霈是短途辦差也要帶上美人,醉溺溫柔鄉的。
“趙大人誤會了,”陸霈解釋道:“村中裡正在此案中扮演何角色尚且不明,不若我與夫人佯裝鄰村夫妻暗中探查,你與孫嘯以太守府官吏身份前去,如何?”
趙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