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範閒和五竹談了談,他最重要的親人,他的小叔叔,範閒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五竹留下葉輕眉的箱子,範閒,蘇既白都打不開。
入京城的馬車有兩輛,一輛屬於小範公子,一輛屬於蘇既白。
範建知道蘇既白是什麼人,苦荷關門弟子,北齊聖女薔薇,有她在,無論如何,範閒總不至於丟了性命。
他更清楚兒子的意思,這還是兒子喜歡的人。
所以回京城的馬車有蘇既白一輛,即便蘇既白的身份沒公開,範閒他們倆也還沒正式確定關係。
隻是旁人不知,小範公子的馬車裡坐的是他‘殺死’的滕梓荊,而後麵那馬車裡,坐著兩個人。
扮成護衛的滕梓荊被發現後便被範閒利用起來,成了他的替身。
快進京了,關於自己的身份,蘇既白也給範閒打了個預防針。
“我才知道,你還是北齊聖女呢。”範閒撐著馬車裡的小桌子托腮看著蘇既白。
“我這個聖女徒有其名,師父一開始就打算好了讓我來你這邊,我從未見過北齊權貴,與他們毫無瓜葛。”蘇既白隻擔了個虛名,應下這個虛名估計隻是苦荷為了她能便宜行事,真正的聖女是海棠,她自己不在意,其他人也放心。
她的‘底細’有的人早就知道了,她與北齊皇室和朝廷毫無聯絡,否則他們大概率不會放任她在範閒身邊。
“我不管,這麼重要的事你才和我說。”範閒似笑非笑的伸出一根食指“補償我。”
“再學學點穴?”蘇既白跟他一樣伸出手指。
“是這個!”範閒指了指自己的唇。
“不給?”等了一會兒,隻見蘇既白該吃吃該喝喝。
“我自己來!”範閒撐著小桌子,湊近過來,眼瞧著……
“咳咳!”護衛打扮的滕梓荊溜上了車。
“正經事!”範閒的眼刀掃過來的時候,滕梓荊解釋了一下“我看前麵有個車隊,馬上迎麵而過,不少都是鑒查院四處的高手。”
兩個車隊擦肩而過時,範閒看到了費介,兩個人心照不宣的打了手勢!
“是我老師!”一看見是費老,範閒高興起來,對蘇既白道“
我先去看看,一會兒帶你見我老師。”
那邊,費介也安排車隊在客棧落腳,自己去見最喜愛的小徒兒。
“臭小子!”費介笑著接過範閒從車上帶過來的梨“這麼著急就跑過來了?梨從哪兒來的?”
“我順的。”範閒也想師傅了,笑的討好“我給您帶了徒兒媳婦來,我帶您去見見?”
“薔薇?”費介反問,見範閒點頭,老爺子笑了“你小子有眼光,這薔薇是苦荷的關門弟子,從不讓她沾一點兒北齊的事,感情是給你準備的。”
“您都知道?”範閒沒想到自己老師離開澹州那麼久,還什麼事都清楚。
有機會定要去北齊感激苦荷一番,這位也算是他範閒的貴人了。
“有你這個小混蛋,院長那邊的消息我留心著呢!”費介對範閒可以說是關愛到了心坎裡。
“老師等等,我帶未來徒兒媳婦來見你?”範閒也是真心拿費介當長輩,有了喜歡的人,也想讓他看看。
“先不急,我這邊護送皇家子弟入封地,不能隨意往來。”費介心裡也期待,但終究理智占了上風。
言冰雲的事本來範閒知道也不打緊,可誰讓他帶著薔薇?薔薇不問這方麵的事確實不假,可始終擔著個聖女的虛名,以後萬一出了事,對小兩口不好。
“那行,我們在京都等您。”範閒也明白應該是另有隱情,但老師不說,他便也不多問,總歸是為他好。
“你小子趕緊把婚約的事了一了,把媳婦娶了,生了孩子我還能幫你教教。”
老爺子真心拿範閒當親的,範閒也是個皮厚的。
“您等著抱孫子吧!”
“這小子!”
回了馬車,蘇既白正和滕梓荊說話。
“聊什麼呢?”範閒擠到蘇既白身側。
“我妻子,我兒子。”滕梓荊臉上浮現出柔情,隨即又苦澀了起來“我兒子也該五六歲了,我甚至沒見他。”
“等到了京都,找到他們,你們就一家團圓了。”範閒安慰著。
“費老怎麼說?”見滕梓荊情緒低落,蘇既白適時轉移話題。
“老師說是護送皇家子弟去封地。”範閒帶笑意的眼神看向蘇既白“還說,讓我快解除婚約,彆耽誤他老爺子抱孫子。”
“惡心。”蘇
既白沒說什麼,他那副蕩漾的樣子倒讓滕梓荊吐槽起來。
“我願意!”
範閒沒見到言冰雲。
也罷,也不是什麼壞事。
到了京都,範閒就被人攔了車。
好在顧忌這是京都,範閒回了自己車上。
是王啟年,坑走二兩銀子,讓人哭笑不得。
範閒被侯公公帶走時,蘇既白悄悄跟上。
她可記得範閒被宮典打傷,還在慶廟遇到林婉兒。
蘇既白一路沒有受阻,慶帝是默許她跟著的。
可到了慶廟附近時,蘇既白被人擋住了去路。
一身黑甲,高大硬挺,臉上是一種獨屬於將士的英氣陽剛之美,一雙眼睛銳利的像鷹。
“姑娘。”那男子將手上重弓擋在蘇既白麵前“慶廟正殿,貴人有請。”
那男子不卑不亢。
“貴不可言之人?”蘇既白看了看這男子“看來是了。”
這該是燕小乙了,怪不得引得一群小姑娘為他抱不平,相貌堂堂,箭術高絕,身世淒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