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
“範閒/蘇既白,拜見陛下。”這二人都是彎腰合臂的拜禮,並未下跪叩拜。
“不必多禮。”慶帝混不在意“今天把你們都叫來,主要是婚約的事,婉兒身子孱弱,林相做主,你這小子話多,當你麵說。”
慶帝對範閒說話頗有幾分調侃優容,這便是對太子,二皇子的麵也沒有這樣的態度,實在讓人側目。
“範閒不敢。”範閒挑眉再拜。
“長公主體弱,掌管內庫亦是難為她了,朕想著內庫給你,你給她做女婿,她也好受。”慶帝笑著走到範閒身邊“哪想到差點做錯了媒。”
眾人皆是低頭靜默。
“範閒無心權勢,有負陛下厚愛。”
“無心權勢。”慶帝拍拍範閒的肩“你倒不貪心。”
喜愛是瞞不住的,第一次見麵慶帝待範閒親厚至此,毫不避諱,在場他人無不看向範建。
他與慶帝一同長大,不但管著虎衛,還恩及子嗣,果真不簡單。
“可朕想了半天,這內庫還是得你管著。”慶帝話鋒一轉“婚約解除,朕也不逼你做官,內庫還歸你管。”
“陛下!”內庫是金山銀山亦是燙手山芋,內庫甩不出去,他範閒永遠彆想安生。
“廢話朕不想聽!”慶帝做回榻上“你們倆去吧。”
“老臣告退。”範建,林相浸淫官場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殿內,隻剩下太子,二皇子
,還有範閒和蘇既白。
“你倒是鬼,自己找了個好媳婦。”慶帝語氣高深莫測起來“北齊聖女薔薇!範閒,你是慶人!”
“陛下息怒!”二皇子與太子齊刷刷跪下。
“陛下真想降罪,不必等到現在。”範閒依舊是雲淡風輕,麵帶微笑,毫無畏懼。
這性子,像極了他娘。
“朕與薔薇早見過。”慶帝也笑了,他看中權勢,不容挑釁,可範閒不一樣,這是他兒子,他與那人的兒子“她不沾北齊朝政,一心護著你,你們往後好好的。”
當年的事慶帝始終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他選擇了對,也選擇了悔,他和小葉子的路走到十六年前,兒子與媳婦不愛權勢,能長久。
“你們也都起來吧。”地上還跪著兩個兒子,慶帝叫起“範閒管著內庫,你們兩個總要有人繼承朕這個位置,這人,你們怎麼看?”
“有才,有趣,必成大器。”太子還想說些客套的,二皇子卻不忌諱,評價頗高,還不忘給範閒眨個眼。
“年少有才,敏而好學,必前途無量。”太子說完,也不忘對範閒笑笑。
這一次,範閒與這二人都沒什麼衝突,也沒什麼交集。
“他掌內庫,又不娶婉兒,朝堂注定不平靜,你們對他評價頗高,都護著他些,無論誰登基,都好好待他。”
太子、二皇子皆是心一顫,慶帝對範閒態度太明顯了,此人,可以拉攏,不能傷害,他們必須聽。
“兒臣遵命。”
“薔薇。”慶帝話頭又轉到了蘇既白身上。
“陛下。”蘇既白亦是不緊張,倒讓太子與二皇子多看了幾眼。
範閒不動聲色的擋住。
“過些日子,你們便去北齊看看,一來修兩國之好,二來把你們的事也定下。”
“是。”
範閒出使,送回肖恩是個慶帝與陳萍萍謀劃多年的局,多年籌謀,如今理所當然找到了讓範閒去的理由,隻是,慶帝又如何讓肖恩回去?
“你們兄弟聊聊,朕還有政務。”
慶帝走了,卻剩下太子,二皇子在這兒。
“靖王府便看出姑娘不凡,不想竟是北齊聖女。”二皇子先開了腔。
他對範閒本就有幾分看重,不像太子,屢次出手毀人名聲碰了一鼻子灰
不說如今也失了先機。
“掛名而已。”蘇既白並未多言。
“聖女貌美賢淑,範閒才高八鬥,你們很相配。”太子說的話範閒高興。
“太子說的對。”
蘇既白戳戳範閒,也是個不要臉的,你倒是客氣客氣呀。
“我門下與你有些誤會,但你的才華我也看到了,範閒,以後多多往來。”太子再接再厲,三言兩語解釋了之前的事。
“太子客氣了。”
“你才來京都,缺什麼,喜愛什麼隻管說。”
二皇子開口,太子就沒落下的。
“儘管找我。”
範閒想到了葉輕眉的碑文。
“範閒愛民,街上的白燒餅兩文三個,加了糖餡兒肉餡兒的便要三文。”範閒說起了看似前後不搭的話。
“普通三口之家一年花費二兩,若生了病就更多,百姓即使小有薄產,也不敢歇著。”
太子和二皇子都愣著,他說這些是要乾什麼。
“範閒不知道何時播種,何時收成,畝產多少災害如何。”範閒繼續說“這於我們都是小事,卻是民生大事。”
“我曾聽人說君舟民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君舟民水,二皇子與太子若有所思。
“範閒亦愛愛民之君。”
慶國處於封建早期,且天下未統一,對民眾重視不夠,君舟民水倒是第一次聽。
都是政治敏感度極高的皇室子弟,自然是一點就通,範閒走時,這兩位還愣著。
內室,慶帝放下書亦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