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走前,範建派出了自己的親衛,以高達為首的的一批精銳刀客。
“薔薇不在,爹,也不能跟著你,你,自己小心。”範建一慣是嚴父形象,範閒進京,不過小打小鬨,還有蘇既白這樣的高手陪著。
如今慶帝驟然派下這樣的差事,他反抗無果是他對不起孩子,可一個父親該做的,他必須做到。
“放心吧,爹。”範閒其實很喜歡範建,縱然一開始心中對他頗有微詞,日久見人心,他的父親啊,是個嘴硬心軟的護短老頭。
“範閒,不論陛下,陳萍萍,朝臣,要求你做什麼,我隻要求你回來!”範建強忍心酸“你回來,不論誰怪你,爹都能保住你!”
“好,我回來,爹,”範閒擁抱著範建“回來,等你告老還鄉,就去澹州找我,含飴弄孫。”
“去吧,城東十裡,太平彆院,你娘住過的地方,他,在等你。”
京都太平彆院
範閒被侯公公引著,進了主人房,這是他母親葉輕眉住過的地方。
從範建嘴裡聽到太平彆院是他第二次聽到,他告訴五竹叔自己想要的生活後,五竹第一次笑了。
“我想起來了,小姐說,如果你沒參與到京都的事,就讓我把箱子扔掉,告訴你,第二次人生好好過下去。”
“還要告訴你,身為一個母親,她很快樂,箱子裡是一個禁忌,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但她很高興,你的選擇。”
“她走的時候,我不在,我走之前,她便說了。”
“我娘,她在哪兒走的?”範閒一直知道,葉輕眉的夢想很大,她的心裡是天下,她想讓這天地,變得更好一點,鑒查院門口的石碑便是如此告訴他。
可他知道,想在封建王朝的物質基礎達到她心目中的高度文明是不可能的,她也知道,但她執拗的做了,為了夢想,卻不想自己的兒子繼續付出。
所以她高興她的孩子將有平淡幸福的一生。
“你來了。”彆院中的正是慶帝,他一身便裝,卻終於梳整齊了頭發,坐在榻上,悠閒自在。
“來了。”範閒也不拘束,有件事,看到慶帝那一瞬間,他明白了。
為
什麼慶帝待他不同,為什麼慶帝對他和自己的兩個兒子說那種話,為什麼慶帝一定要給他,為什麼,他今天要見他。
“此去路遠,閒兒,你怕不怕。”慶帝像個真正的長輩,拍拍範閒的肩。
“我不怕,她,在上京等我。”他承認了,二人心照不宣,範閒照常答話。
“有件事,我想了十幾年。”慶帝笑著看著範閒,這是他的兒子,他和小葉子的兒子,都這麼大了“剛才我明白了,你活著,你活著回來!”
“陛下在宮中不是這麼說的。”範閒故意刺激他。
“在宮中,是君臣!”
“範閒知道了,父親。”範閒一字一句的說完,轉身而去。
“你怎麼知道。”範閒的手碰到房門時,後邊傳來顫抖的聲音。
“你待我不同,而且,不經意聽人說,除了重大朝會,你隻在此處打扮齊整。”
範閒推門而去。
“小葉子,我終究,是錯了的。”良久,慶帝出聲。
那孩子說的對,這些年一直是這樣,他不甚在意,卻無意識的總想以最好的形象來見她。
若非喜歡……若早明白。
出使這一路,有上杉虎攔路,然而範閒實力早已不同往日,自然不甚在意。
因澹州對範閒身份的產生猜測的肖恩猶豫了,黑騎撤了,薔薇被調走了,但範閒本人的實力出人意料。
上京城外,範閒交了肖恩,沈重客客氣氣把他迎進了皇宮,他得太後寵信,錦衣衛地位超然沒錯,可得罪苦荷一門,兩個大宗師,一個半步宗師的九品還有一個九品上,他沈重還沒有活夠。
範閒這次來還有個求親的目的,總不好把齊人得罪的太死,他不搞事,範閒自然也沒有主動出手。
見了皇帝,朝臣走後,北齊太後走了出來。
她身旁,正是海棠和蘇既白。
戰豆豆對範閒友善,海棠對妹夫還有幾分考量的心思,但總歸友善,看蘇既白的態度都是自己人。
於是太後走後,範閒就端不住了。
“既白!”一身紫衣的小範公子撲過去攬住蘇既白的腰“想你了。”
“我也想你呀。”蘇既白打量著範閒,一身雲錦紫衣,頭發全都束起來顯得利落乾練,她家小閒閒一天比一天好看。
“咳咳咳,”海棠朵朵向來直爽“有人看著呢啊!”
“久彆重逢,師姐見諒。”範閒嘴上道歉手可沒鬆半分。
“範閒,你可得好好對我們薔薇,”戰豆豆是個有大格局的人,出手救了司理理,蘇既白回來後支持了誰不言而喻“我們三個,可是把什麼事都做好了。”
蘇既白來得早,上京是她發家的地方,自然是早早查清了言冰雲所在。
戰豆豆,海棠朵朵這邊同意全力配合迎救,尤其是戰豆豆,早早寫好了賜婚聖旨。
“這不是白給的。”戰豆豆手中的黃色卷軸一轉又回到袖中“我要沈重的命!”
“給給給!我現在就去宰了他!”範閒也玩笑起來。
如今兩國無戰,出使的主要目的也是結親這樣的好事,北齊準備了接待使臣的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