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歇斯底裡的聲音,透著一種癲狂,鯉兒被她帶出了這間幽深偏僻洞府,推出宮殿。
鯉兒跌跌撞撞的往小鯉魚們玩兒的地方走去,這聲音也離鯉兒越來越遠。
鯉兒其實不喜歡和其他小鯉魚一起玩兒,因為他們的鱗不一樣,他頭上有角,那些小鯉魚叫他怪物。
可娘說,他就是小鯉魚啊,但是娘為什麼一定要割掉他的角呢?
“看是怪物!”
“怪物來啦,怪物來啦!”
“打他!”
鯉兒一出現,那群小鯉魚就興奮起來,其實他知道的,他們不喜歡他,可娘一定要他來。
“打怪物嘍……”
“這怪物要裝成小鯉魚,快打他,打他!”
“對,明明是條雜魚,一定裝成鯉魚的怪物!”
“鯉兒不是怪物,不是怪物……”鯉兒剛被挖鱗去角,身體虛弱,也無反抗能力隻能無助的抱著頭挨打“我是小鯉魚,就是小鯉魚……”
小孩子身上,有最單純的善,也有最單純的的惡,洞庭湖下,笠澤之中,這群小鯉魚對鯉兒便是如此,如果說一開始欺負他是因為他與大家不同,現在便純粹是取樂了。
“不是,鯉兒不是怪物!”
小鯉魚們玩夠了,走了,隻留下鯉兒一個人在地上抽噎。
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和彆人不一樣,難道他真的是怪物嗎?
不然為什麼,小紅,花點兒,他們沒有角,娘也沒有角,單他有角呢?
鯉兒抬頭看看波光粼粼的水,不知水上麵是什麼,水上麵會不會有鯉魚,和他一樣的鱗,長著和他一樣的角。
那樣的話,水麵上的大家應該就願意和鯉兒一起玩兒了吧。
好想去看看……
“撲通!”
什麼東西入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這還是第一次有什麼能穿透笠澤的水界掉下來呢。
鯉兒好奇跑過去,看清是什麼,眼睛一亮。
一隻從未見過的小生物,渾身雪白,毛茸茸的四隻腿,背上有兩個肉肉小小的,像魚鰭一
樣的東西,可可愛愛,重要的是雖然它沒有鱗,但是有角!
如果它也是鯉魚,是不是說明鯉兒也是鯉魚,而不是什麼怪物。
鯉兒興奮的把那小動物抱回起來。
柔軟,溫暖。
真的好溫暖,鯉兒緊緊抱著懷裡的小動物。
“我們都有角,我好冷,真的好冷,你陪著我好不好?”
鯉兒是龍身,自愈能力很強,所以能在這一次次挖鱗削角的痛苦中活下來,不斷地痊愈,再被親生母親傷害。
自愈的能力能保住他的命,可卻讓他一次次受傷,在那幽深僻靜的洞穴裡,他不怕黑暗孤獨,隻怕失血後徹骨的冷。
“小白魚,小白魚,你陪著鯉兒好不好。”
“我們都有角,我們不是怪物,鯉兒保護你,不讓娘割你的角,拔你的毛。”
“小白魚,你醒醒吧,我們抱著就不冷了……”
蘇既白混沌間,隻覺得躺在一個涼涼的懷抱裡,聽見輕輕軟軟的童聲一聲聲的喚她。
哪兒來的傻孩子啊。
她這分明是變成了一隻羊,這傻孩子卻覺得她是條魚。
還是,小白魚?
蘇既白真正醒來的時候,覺得應該是夜裡,周圍環境漆黑,她卻能看見東西,四周都是水,血味濃厚,帶著寒涼,一個穿白紅色衣衫的孩子正緊緊抱她抱在懷裡。
水底?!她掉入水中,竟沒死,還能在水底呼吸?
“小朋友?”這小孩兒怪有勁兒的,蘇既白勉強動了動頭。
“小白魚……小白魚……”鯉兒嘟囔著睜開眼睛“小白魚,你醒啦!”
“小朋友,我不是魚。”蘇既白解釋一句,這孩子是不是傻,還是說,這羊身上,還長了個魚頭?
不無可能,要麼怎麼在水底呼吸?莫不是有鰓?
“那,那你是什麼?”鯉兒心裡早就想過自己是魚,娘還說他不是小龍,那他是什麼,他與小白魚都有角,小白魚是什麼他便是什麼。
有小白魚,他總歸不是一個人,不是怪物,不是異類了。
“小朋友,你有沒有鏡子?”
蘇既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離怨珠沒有反應,劇情不知道,身份不知道,她如今隻能先保全自己,旁的還要等離怨珠恢複。
先看清自己是個什麼吧,這孩
子一口一個小白魚叫她怪怕的。
魚頭羊身說人話怪?
噫!
“我抱你去。”蘇既白也發現了,鯉兒特彆喜歡抱著她。
抱著她睡,醒了也不撒手,她想照照鏡子,他也要抱著。
抱著吧,反正她如今會了四隻腳飛,卻還不太會四隻腳走路。
“好,你靜悄悄的,這裡太黑,咱們出去照。”鯉兒把蘇既白抱起來,往洞外走去“你彆出聲,娘不讓我隨便出去,不和其他小鯉魚玩兒,便隻能在洞裡。”
蘇既白越來越不明白了,這孩子好乖啊,但當娘的為什麼非把一個受傷的孩子孩子關在一個血腥味濃重的洞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