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她滿樓紅袖招(二十三)(1 / 2)

秦明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昨日白日裡忙著上朝辦公, 好容易下朝了之後又被秦久久和門外那潑皮的事搞得焦頭爛額, 根本沒那個閒工夫去管彆家的事。

秦久久撕破了臉麵和人當街對罵的時候恰巧撞上下朝的秦明淵, 又是心虛又是氣急, 正縮著頭淚眼盈盈的裝鵪鶉呢, 怎麼可能主動在他麵前提及顧之念的事。

所以儘管他秦大人向來耳目人脈遍布京城,這會兒也對昨日的事還一無所知,還隻當顧之念是那個聲名顯赫的小將軍,此時被她劈頭蓋臉的這話一砸,頓時砸得他狠狠一怔。

他半晌才好不容易地消化了這個消息, 臉色頓時就黑成了鍋底,倒吸一口冷氣, 沉著臉道:“胡鬨!顧將軍慎言, 這等大事怎可拿來玩笑?!”

顧之念笑眯眯地道:“很巧,我還真沒跟你開玩笑。”

秦明淵的臉色更黑了。

他剛要開口再怒斥他豎子無理,顧之念卻沒等他憋出個句首,直接抬手就把聖旨塞進了他手裡, 把秦明淵接下來的話都給堵在了喉口。

雖然皇帝看著她就來氣,但卻偏偏這會兒有求於她,所以就算他寫這道聖旨的時候臉色黑如滴墨,也不得不憋著一口氣把聖旨完完整整地寫完,直接扔到了她懷裡,白眼一翻連傳旨公公都沒給她安排,白眼一翻甩袖就走了。

顧之念剛剛在宮裡把皇帝氣得頭疼,這會兒聖旨在手, 當然也一點兒也不介意拿著再來氣一氣這位秦大人。

也算是物儘其用。

她眯眯眼笑起來,偏頭朝著走過來的秦晏眨眼。

被賜婚的另一方這會兒才姍姍來遲,初初從長廊後麵繞了過來,玄黑的長袍一裹,整個人清瘐又高挑,往蒼竹翠林裡一站就好看的不行。這會兒眉頭輕輕皺著,快步走到她身邊來,看都沒看一眼旁邊的秦明淵,抬手就握了顧之念的手,低聲道:“胡鬨。”

顧之念無辜地眨了眨眼。

果然是親父子,劈頭蓋臉扔過來的居然是同一句話。

她笑著由他握住,手指在他掌心裡輕輕撓了兩下,小聲道:“誰胡鬨了,我這辦正事呢。”

秦晏眼一掃瞪她一眼,忙上下把她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皺眉問道:“怎麼不等我?”

他何等聰穎的人,根本用不著顧之念多說一句話,便能猜到她如今境況如何,進了宮之後要麵對一些什麼,所以早早地在她洗澡的時候就等在了院子裡,就是為了等她出來之後商量一下對策。

可誰知道他孤零零地在院子裡立了半晌,顧之念卻直接從另一邊的窗子翻出去了,讓他對著空蕩蕩的窗口一時簡直氣得沒話說。

“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顧之念就一下笑起來,放軟了聲音道:“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秦晏又好氣又好笑地看她一眼。

這算什麼驚喜?隻怕是驚嚇才對。

他先前雖然離得遠,但是顧之念同秦明淵說話時聲音可一點兒也沒遮掩,讓他在長廊那一側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這才偏頭看了一眼一旁的秦晏,嗓音冷淡地換了一聲:“父親。”

秦明淵被他倆晾在旁邊晾了半晌,一張臉黑得不行,麵色鐵青地冷哼道:“你眼裡倒是還有我這個做父親的!”

秦晏表情半點兒不動,隻冷冷接道:“您言重了。”

抓著顧之念的手甚至都沒鬆開。

秦明淵簡直要被他氣個仰倒,目光陰狠狠地在他們手上一戳,連聖旨都不急著拆了,沉著臉道:“我若是說不同意呢?”

顧之念便挑眉一笑:“您不同意也沒事,我可以搶親。”

抬著成堆的彩禮剛剛在院子裡卸了貨的一眾家丁們頓時便精神抖擻地湊了過來,自動從背景板升級成了他們顧小將軍的堅強後盾。

他們彆的可能不會,搶親這種事可是老本行!

秦明淵臉色難看地抬眼掃了一眼,卻半晌都說不出話。

他再怎麼有權有勢也終究是個文臣,若論武力當然是怎麼都越不過顧之念去的。她的威武大將軍雖然是個虛職,但顧府府上的可都是些實打實的練家子。

彆說他們這會兒已經進了院子,就算他大門緊閉地把這群人關在門外,他們也能用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卸了他的外牆。

這就是一群土匪!

土匪頭子顧之念偏偏頭靠在了秦晏的胸口,眼睛一彎,笑道:“秦大人不如先看看聖旨?畢竟陛下金口玉言,您難不成還想抗旨?”

秦明淵狠狠一咬牙,忍了又忍才把手裡的聖旨展開,一眼掃到了尾,臉色頓時更青了半寸。

果然是賜婚。

“秦大人還有什麼要說?”顧之念唯恐氣不死他似的,歪頭笑著道,“沒話說我就叫後麵的人進來了。”

秦明淵眼睛一瞪。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很快他就知道了顧之念是什麼意思——土豪作風的顧小將軍笑著拍了拍手,門口等著的人頓時就接到了指令,嘿咻嘿咻地從門口搬了東西進來了。

一時間又是一連串的紅漆木箱被扛進了院子,整整齊齊地停了滿院,看得秦明淵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他這正啞口無言呢,扛著一顆兩人高搖錢樹的護衛便抬頭朝他憨厚一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道:“這位大人,您看你能不能讓讓?門有點兒小,進不去。”

秦明淵再也站不住,狠狠剜了顧之念一眼,吹胡子瞪眼地把聖旨塞回了她手裡,轉頭就氣得回府了。

顧之念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見了,轉頭就獻寶似的舉著聖旨湊到了小男主眼前,眼睛亮晶晶地道:“給你,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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