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她命犯桃花劫(七)(1 / 2)

秦晏快步走出了教室, 頭也不回地一路踏上了走廊。

此時正是上課時間,走廊上空蕩蕩的, 放眼根本看不見絲毫人影。可這會兒卻寂靜得過了頭。

他一路走過成串的教室,沿途踏過數扇大門, 但本該傳來清晰講課聲的間間教室此時卻闃然無聲, 安靜得沒有絲毫聲響, 連風聲都不剩, 好似整個世界在一瞬間被按下了靜音, 唯獨隻剩下屬於他自己的一點兒低沉的呼吸聲。

安靜得分明就是反常。

秦晏的步子卻半點兒未停,筆直走過了所有反光的玻璃窗, 一路走到了走廊的儘頭。

那裡是他剛剛上來的時候路過的樓梯。

由於樓梯、廁所、天台這一類的地方是死亡的聚集點,所以陰氣向來會比其他他的地方更加聚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也更加容易撞鬼。

如果可以, 秦晏也不願意靠近這些地方, 但鑒於他自身的體質特殊, 對於鬼怪來說陰氣大漲的地方是作怪的好去處,與他而言也同樣是最佳的庇護所。

更何況此時他在明, 那緊緊跟著他的東西在暗, 即使冒險他也必須將它引出來才能應對。

果然, 他剛剛一腳踏入了樓道間籠罩下來的陰影裡,身後便陡然狂風大作,無聲的穿堂風吹動了他的衣角,卻沒有半點兒聲響傳來。一片死寂中一個陰惻惻的女聲陡然在他身後笑了起來, 嗓音又尖又厲,夾雜著一股莫名的狠勁兒,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似的,冷風刮過他的後頸,刀一般地劃蹭著那一處的皮膚。

秦晏神色冷而沉,後背被這風吹出一陣冷汗。

他非人非鬼,即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欺騙自己妖魔鬼怪一類的東西根本不存在,又無法像厲鬼一樣,借由怨氣殺人作惡,操縱鬼氣傷人,對上厲鬼的勝算實在是小得可憐。

更何況他體質特殊,對惡鬼一類的氣息感知靈敏,跟在他身後像貓戲老鼠一樣的這隻鬼同他早先所見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

隻能祈禱昨天那個不靠譜的天師當真頂用了。

秦晏眯了眯眼,抬步鎮定地走下了樓梯,一路看似平穩實則十分迅速地沿著樓梯迅速走下了樓,他所在的位置是三樓,同樓下離得並不遠,平日裡走下去不過也就幾分鐘的時間便已足夠。

可他越是往下走越覺得腳下的樓梯狹長,平時不過十幾階的樓道,此時卻好像沒有儘頭似的,無窮無儘,且越走越窄,漸漸竟不及他半個腳掌寬,踩在上麵時一不小心就要直接踏空。

秦晏越走越快,後背已經爬滿了冷汗,一步步穩穩踩在樓道的正中,重心沒有半點兒搖晃。

他恍然聽到耳邊似乎是有誰嘲弄似的笑了一聲,隨後一隻冰冷的手便從他的身後陡然伸出來,在他的右肩上狠狠一推。

推在他肩膀上的力道極大,饒是秦晏早有防備,也被它推得身體猛地一下前傾,差點兒就迎麵直接栽倒下去。

他抬手在一旁的扶手上猛地一撐,整個人便陡然轉了向,猛地一下向後一回頭,左手一抬就猛地抓了過去。

空無一物的樓道裡,卻讓他憑空抓住了一隻手。

那手枯瘦纖細,看著仿佛隻有骨架連著一層血皮,整體呈現出一種極度病態的蒼白,甚至能直接透過皮膚看見內部交錯的暗色血管,和交錯在皮膚上方的明顯的屍斑,斷口處猙獰奇詭,不像是被一刀平切,反而像是被什麼鈍器一下一下慢慢地磨損切斷似的,整個斷口都血肉模糊成一片,看著猙獰異常,倒人胃口。

這是一隻死人的手。

若是換了旁人,此時看到這樣一隻手,恐怕早就忍不住大叫起來了,秦晏的臉色卻沒有半點兒變化,而是十指猛地一收,修剪得圓潤整齊的指甲便狠狠掐進了那隻手的腕口處,抓緊之後狠狠一握,那隻懸在半空中的鬼手便被他生生掐斷了,直接在空中斷成了兩截,掙紮躊躇著落了地,化作了一地血水。

秦晏麵無表情地甩了甩掌中的血。

他確實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也不能像其他的厲鬼一樣出手傷人,但同樣也因為他的體質,對鬼來說他再普通不過的攻擊手段卻也如同凶器。

這也是他之所以能掙紮著活到這麼大的原因。

笑聲一下從四麵八方傳了出來,陰冷的笑在這一小方樓道裡聽得人毛骨悚然。

秦晏隻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半點兒留戀沒有,直接轉頭就開始繼續往下跑,可是等他在轉彎處再往下一看時,便發現二樓通向一樓的樓道口處一片漆黑,視線根本無法穿過哪裡重得幾乎凝成實質的黑氣,連牆壁和樓道都被徹底隱藏在了一片深重的陰影裡,半點兒看不出本貌,前方全是未知。

他皺了皺眉,果斷腳步一轉直接跑向了尚還沒有被完全吞噬的二樓走廊。

二樓的走廊同三樓一樣空曠,四下沒有半點兒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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