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咬牙,把失憶換了個說法,“我還有暗疾,腦子經常不清醒,記不住事。”
“無須顧慮,本尊已接近全知,你靈竅的黑氣因吸取靈石之力而起,並不難消。至於你所說的暗疾,修煉神魂後便會自愈。”
殷九弱:”……“
“但是我靈竅未開。”她再次強調,心裡想的卻是自己對扶清那朦朦朧朧的情緒。
“無妨,小事一樁。”
也對,扶清隨隨便便就給了小火五百年壽數,開個靈竅的確小事一樁。
她又低著頭說:”我臉上有疤,容貌嚇人。”
據說仙門弟子需要相貌周正的。
扶清剛闔眼又睜開,認真地凝視殷九弱片刻,少女一雙桃花眼本該看著多情嫵媚,卻因純黑眼眸損去大半情意,藏匿幾分陰鬱。
她淡淡篤定道:“本尊覺得好看即可。”
殷九弱聽見自己的如鼓的心跳聲,扶清推她上榻,似乎要與她同榻而眠。
半夜,她起身看著扶清空靈清冷的眉眼,小心翼翼給女人蓋好被角。
翌日,天將破曉,小院門外便恭敬地立了一排玄黑與月白衣衫的修士。
風起出來洗漱時嚇了一跳,慌慌張張跑去殷九弱房裡,看見扶清端坐於屋裡,又是一場驚嚇。
“九九弱,你這麼摳,怎麼有新衣服?”
見風起要來摸自己的衣服,殷九弱連忙躲開。
“你乾嘛,這麼寶貴你的衣服,心上人送你的啊?”
殷九弱惱羞成怒,掩飾般地說:“你手那麼臟,摸壞了怎麼辦?”
她看見扶清輕描淡寫地瞥了自己一眼,立刻心虛起來,“道尊,您彆聽她亂說。”
“若你無事纏身,本尊今日便帶你回宗門,可好?”扶清理了理衣襟,執傘踱步至門前,自有一番尊貴持重。
天光披離,乍寒還暖,殷九弱怔怔望了一瞬,回過神問:
“道尊,可否讓風起也隨我一同拜入宗門?”
扶清斂眸,“若她有此意願,都可。”
說罷話,她走到院門外,將空間留給兩個好朋友。
隻聽見那些宗門弟子紛紛激動地喊著“尊上”,話語間仰慕尊敬之情儘顯。
屋子裡,風起消化完信息,呆呆愣愣地問:
“我們,去修仙,滄瀾宗?”
“是的,而且看樣子過一會兒就得走。”殷九弱望見院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震撼於滄瀾宗弟子對扶清的敬仰。
“但是,”風起一時之間不知這是驚喜,還是陰謀,“我們真的要去滄瀾宗嗎?”
“我們都有必須修仙的理由,也都想修仙,不是嗎?你告訴過我,你想重振顓頊氏族的威儀。”
“可是我有點害怕。”風起說話帶著幾句哭腔。
殷九弱明白風起此刻的膽怯,她們過慣了顛沛流離甚至寄人籬下的生活,每一次改變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想到自己不斷失憶的怪病,靈竅處的黑氣,以及隱隱約約的情愫,殷九弱說道:
“憑我的謹慎和你的諂媚,定能在那生活得不錯。”
風起止住了哭腔,“說我諂媚就不必了吧,你都傍上那位有未婚妻的美人道尊,我哪裡諂媚得過你。”
殷九弱:“你說話好難聽。”
是啊,她差點忘記扶清是有未婚妻的。
“人就是聽不得真話,對吧,”風起擠擠眼,爾後鄭重地說,“那你和我,就一起去滄瀾宗修仙,名揚天下,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殷九弱重複一遍,純黑眼眸的神色漸漸堅定如石。
冰天雪地的院門外,見這兩人帶著包袱出來,白衣勝雪的道尊頷首,素手召來一艘檀木靈舟,示意所有弟子上船。
這裡麵有的是弟子還不會禦劍,能坐上屬於尊上的靈舟,顧不上詢問殷九弱等人為何同乘,興奮地連路都走不穩,差點掉下去。
靈舟飛入雲間,凜冰的空氣在扶清的靈力加持下,如暖流般浸潤。有靈力低微的弟子瞬間進境,受益匪淺。
靈舟的靜室裡,扶清帶著殷九弱和風起坐下,小火趴在殷九弱肩上,開心地探頭探腦,催著她喂仙露——扶清特地給了殷九弱一蠱仙露,讓她喂養小火。
但見小火對扶清的親熱態度,也不知道誰才是它的主人。
“尊上,敢問這兩位小友是何許人也?”一位月白衣衫的美麗女子恭敬地進來,聲線柔美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