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你現在去找太初...(1 / 2)

九清 酒醉的福蝶 11470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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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去找太初做什麼?”謝弱水輕撩眼皮,本不願多言,想了想到底還是心軟了,“你與她本就不該再相見。”

“為何不該再相見?”殷九弱氣息不穩,漆黑眼眸裡光影明滅不定。

被謝弱水取下屏障後,自己與扶清剛才在三十六重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浮現在腦海中。

女人的溫言軟語,馨香柔軟的懷抱,和情不自.禁的觸碰承.歡。

從一開始的半推半就到兩人的糾纏不清,清冷似霜的女人眼尾緋紅,淚痕流過美玉一般的鎖骨,因為太過強烈的刺激而不斷低泣。

無論如何,扶清的確安撫了她混亂的心緒,她怎麼能不去見扶清。

謝弱水忽然不知該如何說,她是清楚扶清給了殷九弱忘川紫檀話,並且這孩子也煉化了這東西忘儘前塵往事。

千年前,不該相愛的人相愛了,落得如此悲慘的結局。如今,命運再次開始轉動,得到了有一人能夠幸免於難的結局。

又何必將一切都刨根問底,弄得清楚明白。

“九弱。”

這還是謝弱水第一次如此稱呼殷九弱,她也有些不習慣地撇過臉,沉默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你既然已經決定放下,就回你的魔界,不管是和你的妻子們在一起,還是和那個什麼傾泠仙君好好生活,你都會很幸福。”

看著濃霧裡一副好娘親語重心長的模樣,殷九弱不由得冷笑出聲,低聲質問道:

“謝弱水,你現在教我怎麼辦,又是以什麼身份?”

真好笑,這人對自己不管不顧多少年了,現在自己知道真相了,她倒突然有了那麼做娘親的樣子。

被殷九弱不似控訴的語氣刺痛到,謝弱水緊緊握緊手心,那詭異濃霧都跟著震動起來。

“孤知道孤不配做你的娘親,孤也並不是以娘親的身份態度與你說話。”

謝弱水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殷九弱,這是她和殷拒霜唯一活下來的孩子,她也曾為了這個孩子撕心裂肺,痛徹肺腑。

可知道真相的時候,情啊怨啊恨啊將她淹沒,讓她失去理智無法麵對所謂的殘酷真相。

她的確懦弱無能,更不是一個合格的娘親,不連娘親都不配稱。

“既然你我心裡都清楚,你也不用費心指點我該如何做,我不會聽的,”殷九弱平靜地看著謝弱水這副略顯糾結痛苦的模樣,心裡已經沒有那麼大的波瀾,“我今天來這兒,不過是為了告訴你一聲,我已經知道真相,往後再不會打擾你。”

冗長的靜默,謝弱水身下的死海湧動著渾濁不堪的血色潮水。

“如今魔界在你的庇護下,從大戰中恢複元氣,發展得很好不是嗎?這幾百年來你將散落在外的魔族人接回家園,賜予他們恢複靈力的聖泉。”

“你這麼了解我的情況?”

“孤隻是不想見到你。”謝弱水眉心緊皺,一黑一紅的詭異瞳孔流露著晦暗不明的光,“你如今頻繁跑去太初的身邊,又是想做什麼?”

殷九弱看了一眼謝弱水,仍然緘口不語。

“你想保護她是不是?”謝弱水歎息一聲,仔仔細細打量著自己親生的孩子,一張純澈漂亮的臉,眉宇卻總是孩子氣地皺著,就好像拚了命也要保護心裡重要的人。

這孩子當真煉化了忘川紫檀葉嗎?

“天下異變頻發,我自然有許多理由要去到她身邊。”殷九弱立在陰影處,光影明滅卻不減其清越之姿。

“什麼理由?”謝弱水目光灼**注視著殷九弱。

想了想今日扶清所說的話,她們都共同不服這天道的管轄,不喜這世間的不公,不忿所見所聽。

這就是一種理由。

“豈曰無由,與子同仇。”

被殷九弱淡然澄澈的模樣所驚住,謝弱水久久未有發聲,爾後沉聲詢問:

“你以為既定的命運,因為你的到來就會大發慈悲而改變?”

“是否改變,”殷九弱抬眸,眼中滿是清正之色,“也要試了再說。”

謝弱水眼眸恍惚,眼前似乎重現當年送殷九弱離開魔界去凡間的畫麵,小小的孩子一身青衣,還未走出魔界就被帶去了三十六重天。

她以為殷九弱習慣了在扶清身邊當被照顧小孩,就從來不會真的想要負起什麼責任。

難過的時候大哭,開心的時候想要更多,始終會隻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可這個孩子熬過了身為工具的命運,回到魔族,將她母親留下的爛攤子抗起來。

明明是個孱弱敏感的孩子,卻總想著做更多事。

她所認為柔軟平凡的孩子,其實是個犟種。

在很久以前,她不明白為何魔族的人甘心追隨殷九弱,如今倒有幾分了解了。

他們並不因為殷九弱施威壓人而忠心追隨她,而是因為這個孩子總想保護彆人。

“九弱,”謝弱水難得看出自己孩子的性格,倔強得要命,

也善良得要命,“我知道我的話沒有任何份量,隻是希望你就此回魔界,安安穩穩地過下去。”

“安安穩穩地過下去,這幾千年來你就是這樣過的?”殷九弱勾著唇笑,矜貴眉宇間儘是不羈神色,耀眼得緊,“謝弱水,你告訴我這幾千年來你過得很好,對不對?”

謝弱水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

“是,我過得很好,從來沒有後悔過。”

“好一個從來沒有後悔過,”殷九弱祭出日月金輪,發出一道耀眼金光將謝弱水身下的死海劈開一道空氣牆。

嘩啦啦的水聲響徹寂靜了千萬年的神獄,刑獄腐蝕之力被這流星般的耀光擊打得無處遁形,似哭似笑的低語有那麼一瞬間的寂靜。

“謝弱水,死海海底的是母親的墓碑,那麼你鎖住的人又是誰?”

殷九弱看著海底被鎖住的人,海藻般的長發將她的麵容遮住,隻依稀能看見對方優美流暢的臉部輪廓。

她沒見過自己的母親,最多看過幾副不甚清楚的畫像,但她直覺這是自己母親的身體。

謝弱水仍然端坐在高椅上,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半黑半紫的長發散落將她的眼睛遮住,叫人看不出任何神情。

兩個幾千年不見卻有著最親密血脈的陌生人,就在這樣詭秘凋敝的氣氛中對峙起來。

海裡那具美麗年輕的身體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會睜開眼與她們一家三口重聚。

見謝弱水答不出話中了,所謂深居簡出高高在上的司獄大人幾千年不離開神獄,不過是在神獄裡陪著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

還去魔界盜來一塊墓碑,也不知有什麼用。

現在看來她給徒弟取名謝無霜,更是不知道有什麼深意。

“你想複活魔尊嗎?”

謝弱水抬眸看了看殷九弱,嗓音裡藏下無邊的恨意與難消的眷戀。

“孤不知道,孤隻是不能接受這麼可恨的人,簡簡單單地消失在孤的世界裡。”

殷九弱點點頭,意外覺得這倒是十分符合謝弱水的性格。

“所以你將殷拒霜鎖在神獄的死海底,卻叫我不要追查過去,最好一輩子懵在鼓裡,”殷九弱輕輕挑眉,溫潤如玉的麵容浮現幾分嘲笑,“這就是你所說的認命?未免太道貌岸然。”

每個人都在勸旁人不要執著,不要追尋真相,可每個人都忍不住揭開屬於自己的真相。

所有人都在天命所賜予的牢籠裡,勸解彆人安居一隅,自己還拚命想要逃出去。

看著殷九弱這般堅決的樣子,謝弱水突然後悔自己剛才非要與扶清鬥氣,就把這女人留下的屏障解開了。

殷九弱這孩子,說實話長得跟殷拒霜並不是非常相似,除了眼睛。

這雙桃花眼天然含情,眉眼深邃,眉骨又壓著眼窩,顯得更深情。

謝弱水不得不再次懷疑殷九弱到底有沒有煉化忘川紫檀葉,忘卻前塵舊事。

聯想到這些日子,殷九弱與正宮姻緣傾泠在一起玩樂,卻並沒有任何多的事情發生,便更加可疑了。

“九弱,你真的煉化了……”她頓住了,隻因看見殷九弱手裡的東西。

殷九弱從儲物袋裡拿出一隻草做的黃鸝鳥,那是市井街巷小孩子們常玩的小玩意兒,用筆挺的青色草葉編織而成,遠遠看上去逼真又小巧可愛。

“我在魔界的時候,從母親的日記裡找到的,草葉都乾枯了,你要嗎?”

這大概是殷拒霜送給謝弱水的手工小鳥,上麵還用魔族的文字寫著:願水兒都如小鳥一樣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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