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阿引上手在殷九弱眼前晃晃,“喂,大小姐,問你話呢。”
怔忪間,殷九弱目光一動回過神來,低低地說道:
“其實我一開始隻是想拍星星而已,”
“什麼?”
“有一年夏令營,我媽媽媽咪送我過去的,然後我看到了很漂亮的流星雨,所以起了學天文的興趣。”
“我懂了,流星雨是你難得的親子時光,重要得很。”阿引深以為然地點頭,並沒有在意殷九弱剛才的怔愣。
“所以明天我就要回國,抱歉啊。”
“行了,彆愁眉苦臉的,今天晚上有一場超級難遇的畫展,你和我一起去看吧。我記得除了天文,你對畫畫也感興趣過一段時間。”
“畫畫啊,”殷九弱低下頭,眼眸浮現絲絲回憶之色,“的確感興趣過一段時間,什麼畫展?”
“畫家是‘清’,她的作品超浪漫,各種有關星空、螢火、宇宙的想象,就是為人很低調,幾乎不辦畫展的,也不露麵。據說真人是超級矜貴冷豔的美女,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有幸見上一麵。”
阿引說得很動情,但殷九弱聽得心不在焉,隻是對“清”這個名字沒來由地心跳波動,以及更加漫長的漫不經心。
“既然看不到大雪,看看畫也不錯,走吧,”殷九弱壓下低血糖導致的氣虛乏力,又打開一顆棒棒糖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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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賓利車窗貼了深色的防窺膜,隻穿著白色襯衣的女人望向積雪未化的街道,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少女騎著……自行車穿梭。
她戴著黑色冷帽,銀色耳機線在風中晃動,時不時貼上少女白皙的脖頸。
扶清目光幽深地看著這一幕,素白尾指微動,仿佛已經拉動銀白耳機線,將近在咫尺的少女圈在自己身下。
自行車與黑色賓利相遇不過一秒,很快便在街角錯開。
高懸路燈下,殷九弱停下車等著阿引
追上自己,並不知道與她擦肩而過的豪車已經到了畫展門口。
優雅矜貴的女人裹上黑色皮草,神情冷淡身姿曼妙地踏入展館,館長急忙恭敬迎上去,一路點頭哈腰。
畫展舉辦地所在的樓出自名家設計,十分雅致氣派,三樓重重帷幔下的菱格紋窗裡,還有小型管弦樂隊演奏。
走來走去的人們衣著華貴,拿著酒四下交談,這兒不僅是畫展,更像是名流們交流的名利場。
挑高十米的中庭,水晶燈的風鈴晶管垂落如瀑布,殷九弱駐足在一幅硝煙與星空的畫作前久久未動。
連灌了好幾口酒的阿引這才緩過氣來,“你喜歡這幅嗎?應該可以買下來。”
“買下來?”殷九弱看了眼畫家的署名,自在隨意的一個“清”字,似乎是手寫的,細細的黑色墨跡莫名有種清幽乾淨的感覺。
讓她有一種心神恍惚的感覺。
“嗯,雖然清這個畫家很少賣畫,但隻要你出得錢夠高,應該還是有得商量,“阿引打了個響指,端著酒的服務生立馬走了過來。
再喝上一口香檳,阿引低頭看著淡金色的酒液,疑惑道:“這兒的酒怎麼這麼甜,好奇怪。”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殷九弱機械似的也拿了一杯香檳,一口氣喝了下去。
“喂,你看畫看傻了啊,你不是喝不了酒的嗎?”
“喝不了酒……”殷九弱從畫作上移開視線,這才發覺自己喝掉一整杯香檳,眩暈的感覺即刻衝上頭頂,“糟糕了。”
“你們這兒又沒有休息室?”阿引問道。
服務生似乎見多了這樣的場麵,處變不驚地道:“有休息室,請跟我來。”
阿引扶著殷九弱一路坐上電梯,到達七十九層樓,服務生似乎跟什麼人交流了兩句,然後用電子卡打開了一間豪華舒適的客房。
“客人可以在在這兒休息一晚,看樣子今晚會有暴雪,我會調高房間的溫度。請安心休息吧。”
阿引扶著殷九弱倒在沙發床上,這間坐落在畫展上的酒店房間十分奢華,各色羊絨織料水滑筆挺,恰到好處的熏香清淡舒適。
“你好好休息,我去讓酒店的人給你煮碗醒酒湯,”阿引搖搖頭,這殷九弱平日裡身體好得很,就是喝不了酒,沾一點就暈。
“嗯,你玩去吧,我洗個澡睡一覺就好了。”殷九弱捂著眼睛,熱得扯開了衣領,“到時候回北城再見。”
躺在柔軟度適中的沙發椅上十幾分鐘後,殷九弱感覺好了很多,於是起身拿了乾淨的換洗衣物,到浴室準備淋浴一下。
令人意外的是,這家酒店的沐浴露和洗發露也是她最喜歡的茶香。
雖然因為莫名其妙多出來個小媽而心情不好,但今天在這兒遇到自己喜歡的味道,倒是覺令人欣喜的事情。
殷九弱看著熱水飛濺在潔白的瓷磚上,正放空自己,耳邊就傳來似有若無的響聲。
她關了水,酒意再次上湧,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