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繁收回視線，徑直往前走，還沒走多遠，就見一個女生背對著她，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罵。
欒冬萱撿起手邊的十塊，生氣地砸向不遠處的樹乾，“讓你絆倒我！”
她又把滑落到手臂上的腋下包砸到地上，抓著太陽穴旁的頭發尖叫，“什麼都欺負我！”
芭比娃娃一樣金燦燦的卷發，披在欒冬萱身後，她的臉很小，兩隻手放在臉前剛好能完全蓋住，精致美甲上的水晶蝴蝶在陽光下發著光。
她捂著臉哭泣。
宋晴繁在包裡翻出來紙巾，小心翼翼地靠近。
欒冬萱明明聽見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響，連哭的聲音都停止了一瞬，手指撐開一條縫往外看，偏偏又不挪開手。
宋晴繁隻好在離她半米處同樣蹲下，輕碰她肩膀，見她終於挪開了手，才把手裡的紙巾伸過去。
“嗚嗚，”欒冬萱看她一眼，眼眶通紅，吸著鼻子問，“我的妝是不是花了？”
“……是。”宋晴繁沉默一瞬。
“男的沒有一個好東西！”欒冬萱低下頭擤鼻涕。
“你說得對。”
“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活也不好還想挺美！”
“……”
“我這麼好看，還給他花錢，都沒嫌棄他鼻子是整的，他還敢劈腿！”
“那你為什麼不嫌棄呢？”宋晴繁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發問。
聽著她的話，還有被隨意丟在地上的名牌手袋，宋晴繁就知道眼前這個女生，就是傳媒大學門口那輛粉色幻影的車主。
“男人就是下賤！”欒冬萱剛做完總結，“啊？”
宋晴繁依舊蹲著，左腿在下，頭發隨意盤起，一小撮散落在嘴角，眼神毫無波瀾地看著她，“他又不能賺錢，又不好看，活也不好，那你為什麼不嫌棄他呢？”
欒冬萱張著嘴，呆愣愣地看向她，“他整完還是挺好看的。”
“你又好看，又有錢，為什麼不找個不整也好看的？”宋晴繁又問。
“對啊，為什麼呢？”欒冬萱被她繞進去了，低下頭想了想，竟然覺得沒有那麼傷心了。
宋晴繁撐著膝蓋起身，又伸手遞給她，語氣平淡，“起來吧。”
欒冬萱看了看手掌心的灰土，不好意思地拍拍，才握住她的手起來。
因為在地上坐太久，猛地一起來還有點頭暈，還好宋晴繁看見扶了一把，不然又得摔到地上。
宋晴繁撿起她的包，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塞回她手裡。
“我還是想不明白，我哪裡比不上彆人。”欒冬萱轉頭，兩手抓住宋晴繁的胳膊，她讓直視自己。
她斂起下巴，挺胸收腹，但臉上還有淚痕，在宋晴繁身前轉了個圈，金色的卷發在空中劃過。
“我是不是超漂亮？”
宋晴繁後退兩步，把空間讓給她，手臂抱在胸前，認真道，“確實漂亮。”
欒冬萱瞬間破涕而笑，沒想到她表情淡淡，卻也配合她這麼幼稚的舉動。
“這樣更漂亮。”宋晴繁舉起手，曲起食指擦拭她的淚痕，嘴角勾起淺淡的笑。
欒冬萱感覺心一瞬間被擊中，雙手抓住她還沒放下的手，她覺得現在把性取向改成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細風拂過，樹葉摩挲，吹起了欒冬萱耳旁的碎發，她把發絲彆到耳後，笑著挽過宋晴繁的手，“謝謝你，我請你吃午飯吧。我對這邊超熟悉，前麵……”
隻要宋晴繁露出一點想要先走的表情，欒冬萱就能立刻在眼眶裡憋出眼淚，要掉不掉地看向她。欒冬萱拽著她走過兩家店，不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