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正在泳池裡訓練的一些隊員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探頭探腦地張望過來,猜測衛峻風和教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衛峻風本人很淡定,拿出紙巾擦臉,問教練:“我們去辦公室裡關上門再說?()”
教練驚魂甫定,看了他一眼,卻也不得不注意到被八卦吸引的圍觀群眾們,擺起臉色瞪目掃視:看什麼看?你們訓練你們的!?()_[(()”
也沒去辦公室,去了也一樣啊,還不如在這裡,隔得遠了估計就聽不清了。
他問:“什麼叫是男的。”
衛峻風答:“就是身/份/證上寫的性彆是男性。”
他又問:“那你剛才說你的對象懷孕了,是哪個?你還有個女的對象?兩個對象,不是同一個。”
衛峻風不像是在撒謊:“沒有兩個,隻有一個,是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男孩子,他懷孕了。”
教練一張老臉都快扭曲成名畫呐喊了,他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張開嘴又閉上,閉上嘴又張開,最後不知該如何描述似的不自覺比劃起奇怪的動作,問:“啊?男的?懷孕?怎麼懷孕?”
隻言片語很難解釋,衛峻風說:“總之,他的體質比較特殊,雖然他是個男性,但是可以懷孕……”
教練當時已經被震驚得靈魂出竅,莫名地還有心思開了句玩笑:“喝藥喝的?喝什麼藥能讓男人懷孕啊?”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當初把衛峻風從省隊帶過來以前,他曾經跟以前培養衛峻風的教練聊過,他問衛峻風有沒有什麼毛病,比如不良嗜好之類的。
培養一個運動員,可不光是要培養他的職業技術。
他記得那位老教練其實提醒過他:“衛峻風這孩子人品上沒什麼地方不好的,就是有一點比較麻煩,他是個戀愛腦,十七歲那年他不是成績不太好嗎?差點就玩完了,當時好像就是被他喜歡的小姑娘給甩了。然後他就要死要活的,一聲不吭地突然好幾l天沒去訓練,他爸媽說他生病了讓他休息一下,給他請幾l天假,我尋思著生什麼病了,上門去看看他,就看到他一個人不出聲地躺在地板上哭,一問才知道是相思病。那回他差點就不願意繼續遊泳了,哭著跟我說他遊泳就是因為那小姑娘喜歡看他遊泳。”
他當時問:“那衛峻風怎麼又願意遊泳了?想通了?明白了事業比愛情要重要?”
老教練說:“不是,我跟他說,你要是拿了冠軍,就能夠在電視上跟人家小姑娘表白了,人家一個感動說不定就回來找你了,你要是什麼都沒有,人家跟你乾嘛?然後,他第二天就回來遊泳了。”
可是吧,他帶衛峻風這些年,也沒見衛峻風有過戀愛腦行為,彆說戀愛腦了,連個對象都沒有。
跟他有意思的沒斷過,但他一直義正辭嚴說自己還要專心比賽來拒絕,一副心裡隻有事業的樣子。
所以教練還想,看來這孩子是年少失戀以後就悟道了,知道比賽才是最重要的。
今年衛峻
() 風狀態也挺不錯。
雖然有時候會走神,但有時候又會超神,起伏不定,總的來說,讓他覺得看到了進一步突破的可能性。
卻沒想到,他手下的幾l個問題兒童因為嚴防死守著沒出什麼事,反而是衛峻風這個榜樣一口氣把性向出櫃和奉子成婚一起完成了。他都不理解這兩件事是同時發生的。
教練想到那個他沒有深入打聽過的衛峻風的初戀,問:“不是,你不是還有一個很喜歡的小姑娘嗎?”
衛峻風茫然:“什麼小姑娘?”
教練:“老張說的,說你17歲的時候被一個小姑娘甩了,茶不思飯不想,你不是喜歡那個小姑娘嗎?去年你還在電視上跟人表白,已經不喜歡了嗎?”
衛峻風聽著聽著明白了,憨憨地說起來的時候還自顧自傻笑起來:“沒有什麼小姑娘,隻有小竹馬,這個人就是我要結婚的那個人,他不是小姑娘呀,我又沒說過他是小姑娘。”
完蛋了。
教練萬念俱灰地心想。
看教練不說話,衛峻風就當時沒有反對意見了,繼續說:“教練,我想儘快走完退役手續,你看要怎麼做?”
教練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怒上心頭,又一時間無計可施:“退什麼……”
一時間他都想不到能用什麼來勸衛峻風留下,以前他覺得衛峻風不貪財不好色沒什麼虛榮心真是太好管理了,現在才發現萬事有利則有弊,沒有所求,就無欲則剛啊。
正這時,衛峻風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教練眼睜睜地看著這五大三粗、不解風情的家夥聲音都變溫柔了:“喂,小芒。”
小芒?
對,就是小芒!
去年衛峻風被采訪的時候提起的就是這個名字,還真是這個人啊!教練心想。
不知道問了什麼,衛峻風眼神閃躲了一下,很明顯在撒謊說:“沒有啊,我這不是去訓練了嗎?我在好好訓練準備下一場比賽呢。我沒有要申請退役啊……”
電話那邊的人好像是在訓斥他,把他罵得像是夾起尾巴的狗,狗狗祟祟地說:“啊……你是特工嗎小芒?這你都能從紙上複原出我寫了什麼。我隻寫好了,我還沒有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