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們就沉浸在這種獻寶、被嫌棄、憤而離去、再獻寶的無限循環中樂此不疲,讓錦覓欣慰的是,這月下仙人一次次拿來的話本總算有了點進步,至少那些她指出來的毛病漸漸地消失了。
終於有一日,旭鳳書房的典籍被她挨個翻完了,這其中有不少都是修習火係法術的,與她屬性不合的自是一眼掠過,其他的倒是都看了。
“哎呀,總算翻完了。”錦覓伸了個懶腰,眼睛一轉,跟了聽說了一聲就出了棲梧宮。
她現在該將自己從棲梧宮仙侍中解救出來了,便去姻緣府玩玩吧。
而當天回宮的旭鳳一直沒有見到錦覓,問了了聽才知道是去了姻緣府,平日裡也是如此,他便沒當回事,這許多日相處下來,他自己都未發現,待錦覓十分寬容,根本沒將她當做一個仙侍看。
月下仙人的姻緣府向來是天界的熱鬨地兒,一來這月下仙人脾性好,對仙侍仙女們十分熱情隨和,且他又是個愛熱鬨的性子,不拘著誰上門來都高興得很;二來嘛,雖說姻緣府的紅線對神仙不起作用,但有那份美好寓意在,自是誰都願意討個好彩頭。
錦覓一住到姻緣府,就感受到了這裡的熱鬨勁兒,每日裡總有許多仙子仙侍前來,她被迫隨著月下仙人招待他們,一開始隻是幫著派發紅線,後來無意間被發現她能變出花
兒來,一傳十、十傳百,竟都拿著各種東西來求她變花兒。
卻不過這些仙子仙侍的熱情,她隻得硬著頭皮應了,反正也廢不了她多少靈力。
如此數日,錦覓便有些受不住了,一日夜間她借口溜出來,打算好生緩口氣。
“要不是先花神一怒之下毀了天界的花草,這些仙子仙侍們怕是也不會對我變的花如此趨之若鶩,罷了,先主種的因,我即為花界精靈,受了這果亦屬正常。”她自言自語一番,釋然一笑道。
夜色漸濃,錦覓習慣性地朝那虹橋走去,自從遇見那尾名曰“潤玉”的龍,她時不時便會在夜間來此一遊,可惜竟無一次再見過他,這運氣實在夠嗆。
虹橋近在眼前,她抬腳上橋,目光自然看向橋那邊,就見一抹如雪身影領著隻小獸緩步而行,正是潤玉無疑。
“仙上,潤玉仙上!”錦覓眼睛一亮,一邊出聲喊一邊提起袍角朝虹橋那邊跑去。
潤玉聞聲駐足,轉頭一看就見一仙童朝他跑來,再仔細一瞧,竟是之前曾遇到過的那位仙子。
他不禁彎唇一笑,語氣溫和道:“原來是錦覓仙子,卻是許久未見了。”
“仙上近來可好?”錦覓跑到跟前,伸手衝魘獸揮了揮打了招呼,這才看向眼前的少年,“我先前數次來此尋你,可惜無一次遇見仙上,今日真是巧了。”
“錦覓仙子來此尋過潤玉?”潤玉心中訝異,眸光微微一動道。
“是啊,上次走得匆忙,未曾問過仙上府邸,實在是失策失策,想去探望仙上都不知該往何處去尋。”錦覓猛點頭,仰起臉來笑得燦爛。
“倒是潤玉的不是,”潤玉拱手賠罪,指著璿璣宮的方向道,“那邊暗林深處便是潤玉所居之地了。”
錦覓轉頭朝他所指之地眺望一下,又看向他,“看仙上方才所行的方向,難道不回去休息嗎?”
潤玉清淺一笑:“潤玉職責在身,此時正當值呢,尚且無法休息。”
“職責在身?是何差事啊?”
“布星掛夜而已。”
“布星掛夜?我可能前去一觀?”
“這……錦覓仙子若不急著休息,便隨潤玉來吧!”
潤玉與錦覓並肩而行,領著魘獸向布星台走去,自他接司夜之
職以來,無數個日日夜夜都是他孤身來去,後來又多了個魘獸,可有人陪他共走這條路,卻是萬年來的頭一次。
“這一路光禿禿的,連個花草都沒有,實在是單調得很。”錦覓一路走過,未見一人一物,不由得出聲道。
潤玉偏頭看去,眼神略微一黯,確實,這條路孤寂得很,而他已走了萬年之久。
“夜夜走在這樣一條路上,仙上想必也深感無趣吧?”錦覓心念一轉,雙手掐訣,任指尖靈力湧動,兩手伸展拂過路旁,就見靈光中有樹木從無到有,眨眼間抽條長成一棵棵粉白如雲的花樹。
潤玉眸光震動,回頭一望,他們走過之處,已是樹影婆娑、花冠交錯,還有片片花瓣隨風飄落,鋪在來時的路上。
“此乃櫻花,盛開時如雲似霧、花香彌漫,有它們在此,日後仙上當值時就不會覺得這條路太長了吧!”錦覓一邊種樹一邊笑著解釋。
潤玉心中一顫,竟覺得眼前一切有些不真實,然而,鼻尖縈繞的花香,卻告訴他這是真的,這一刻,他隻覺那花香仿佛一下子入了心間,讓他甚為動容。
“錦覓仙子一番美意,讓潤玉實在感動,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他抬頭定定看向身邊的人,眼神暖得醉人。
“仙上還帶我來看布星掛夜了呢,這些櫻花就當是謝禮好了!”錦覓大方地一揮手道。
潤玉見此笑意更濃,從善如流答:“那潤玉便坦然受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