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芳主放心,雖然我決意報仇,但絕不會為此傷及花界,咱們來日方長,徐徐圖謀便是。”錦覓很冷靜,她當然不會為了報仇衝動行事,牽連到花界,反而要在這過程中讓花界更上一層樓。
眾芳主聽她這般說,彼此看看終是信服了她:“我等任憑主上吩咐!”
“多謝眾位芳主,相信隻要我們齊心協力,終有大仇得報、繁榮花界的那一天。”錦覓由衷地感謝著她們無條件的信任。
“主上心中可有成算?”長芳主憂心地問道。
從前看著錦覓沒心沒肺時,她操碎了心,如今看著她長大了、成熟了,她欣慰的同時又難免擔憂,現在這孩子決意報先主殞身之仇,她既替先主欣慰“有女如此”,又怕這複仇之路一著不慎護不住這孩子周全,辜負了先主臨終前的殷切囑托,當真為難得很!
“我記得長芳主百多年前曾斷過鳥族吃食?”錦覓問道。
“確有此事,後來得知主上下落,便又恢複了供給。”長芳主點頭。
“這些年供給可如先前一般份量?”錦覓再問。
“並未,恢複供給後,我等縮減了份量。”海棠芳主回道。
這事是她當時力主的,先主因何而逝,她始終牢記於心,對於天後荼姚所統領的鳥族素來沒有好感,自然不願將它們給喂得飽飽的,若非長姐心善,不願多起紛爭,她本是一力主張徹底斷它鳥族吃食的,一顆花草穀物都不願給!
“此舉甚善。”錦覓含笑讚許,“這樣,從即日起,供給鳥族的吃食依次遞減,理由嘛……就說我花界產量減少,再或者其他種族需求增加等等,隻要麵上解釋得通即可。”
其實,她一直就沒明白,鳥族吃食多半依靠花界供給,而統領鳥族的荼姚還能對花神下毒手,就不怕得罪最大的吃食供應者?可偏偏人家不僅下手了,花界竟還未有實質性的反抗之舉,這也是夠不可思議的了!
錦覓無法理解,有這般好的條件可製約鳥族,花界還能將先花神之死忍下來,如此軟弱好欺,難怪乎縱得那荼姚越發跋扈了。
“謹遵主上吩咐。”海棠芳主第一個
領命,其他芳主見此亦出言領命。
“至於下一步,待時機到了,我再告訴眾位芳主。切記,遞減鳥族吃食之事必要循序漸進,最好能不被鳥族察覺,咱們可是要徐徐圖謀的。”錦覓眸光明亮,唇邊噙著一縷笑意。
繼任花神,就是她打算複仇的第一步,不止為了先花神,亦是為了潤玉,為了她自己。
天界璿璣宮:
潤玉縱然刻得再慢,那靈位終是刻好了,他吹去木屑將靈位安放在親手所繪的娘親畫像下,父帝所繪的那幅,他不屑懸掛,他想娘親定也是不願的。
鄺露疾步進殿,想到剛得知的消息,急的險些哭出來。
潤玉聽到她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道:“將彥佑和鯉兒叫來,與我一同祭拜娘親。”
“殿下,他們、他們被天後派人抓去九霄雲殿了,說要將三萬洞庭水族治罪!”鄺露帶著哭腔道。
“什麼?”潤玉猝然轉身,趕忙朝外跑去。
此時此刻,他仍是抱著希望先去尋了天帝,寄希望於他能阻止天後,救救那無辜的三萬洞庭水族。
可惜……天帝不肯出麵,亦不讚同潤玉去救,失望之下,他隻得自己跑去九霄雲殿,想要憑一己之力挽救洞庭水族。
及至九霄雲殿,在天後的咄咄相逼下,潤玉方才明白,天後的目的根本就在於他,以洞庭水族逼迫他認罪受罰,乃至……殺了他!
潤玉無視彥佑的喝罵,咽下滿腔的悲憤屈辱,承認生母是罪人,亦承認生母謀逆之罪,更是一力扛下了所有罪責,隻為了救下那三萬洞庭水族。
他何嘗願意如此,何嘗願意屈辱地低頭,但比之這些,能活著才更為重要,活著比這些傲骨、委屈重要千萬倍,隻要能救下他們,三萬道極刑又算得了什麼?
天後目的達到,眉眼得意地令雷公電母與她共同行刑,雷擊電光加上蓮台業火,同時加諸於潤玉之身,看著他痛苦哀嚎,她心中可謂是無比快意!
然而,她卻未曾看到,所有的蓮台業火及至潤玉時,並未傷及他分毫,而是儘數熄滅無蹤,那些雷擊電光也隻是傷到他皮肉,未曾真的深入肺腑、波及內丹精元。
潤玉初始未曾發覺異常,沒多久也察覺了,三萬道極刑豈
是易與的,可他雖疼痛難忍,但肺腑、元神均未被波及,且並未受到蓮台業火燒灼之苦,著實奇怪得很。
他強忍著皮肉之痛,一探查體內就發現,一直被他溫養於體內的無寂劍悠悠旋轉著,將那些雷擊電光儘數吸納,竟是將他的元神、肺腑護得一絲不漏。
覓兒,是覓兒嗎?
三萬道極刑過後,潤玉無力倒地,在場的雷公電母、彥佑皆滿目不忍,彥佑更是氣憤交加,轉頭恨恨瞪著天後,直言“殺你兒子的人是我,儘管衝我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