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宮,潤玉將生母的遺物放到書房的暗格中,這才緩步返回寢殿,隻是卻沒看到本該等在寢殿的人,他心中疑惑,轉身朝外走,想著是不是等不及他先去庭院了。
鄺露恰好迎上來,屈膝一禮道:“殿下可是在尋花神仙上?”
“她去了何處?”
“花神仙上似有急事回洛湘府了,臨行前讓鄺露轉告您,說過些時日再來探望。”
“回洛湘府了?”潤玉略感意外,他想著即便是要走,也會與他親自說一聲,再不濟像從前那樣留個字條,這般……倒是有些過於匆忙了。
“殿下,花神仙上還讓鄺露轉交此物,說讓您以神念探之,或有驚喜。”鄺露拿出那顆定魂珠,遞到他麵前。
潤玉一眼就認出,這是錦覓在凡間曆劫時送給他的,難道不是顆普通的明珠?
他若有所思地接過來,依言用神念探之,一觸之下險些讓他拿不住這明珠,但下一刻,他立時小心地攥住了這顆明珠,眼眶慢慢濕熱,泛起了一層霧氣。
“娘親……”這明珠中熟悉的神魂氣息,不是簌離是誰?雖隻有一縷殘魂,也足以讓他喜極而泣。
正所謂“山重水複、柳暗花明”不外如是。
“殿下,是發現了什麼?”鄺露小心問道,她見他眼中雖含淚,唇邊卻露出笑容,著實被弄糊塗了。
“鄺露,你可知緣機仙子現在何處?”潤玉眨眨眼按下淚意,語氣有些急切地問道。
“聽聞緣機仙子近來愛去姻緣府聽戲,大抵是在月下仙人的姻緣府吧!”
“走,我們即刻去尋她!”潤玉收好那明珠,抬腳就走。
簌離僅餘一縷殘魂,怕是無法讓她複生了,隻能將之送入凡間輪回,或許曆經幾十世、上百世還可重聚神魂,再次位列仙班。
不過,這樣一來,她便再也不會記得身為簌離所經曆的一切,也不會記得……還有他這個兒子,甚至她將不再是簌離。
潤玉想到這裡輕輕一笑,眼中皆是心疼和釋然,他的娘親作為簌離時過得太苦太委屈,這般重新開始也好,隻願她……安寧順遂、再無煩憂,便是忘記了他亦無妨。
自旭鳳
從凡間曆劫回來,月下仙人便與他一起被天帝罰了,隻是罰得並不重,不過禁足而已,大抵是因為這樣,出不得門的月下仙人日日都要聽戲排戲,緣機仙子念著月下仙人無聊,才時時過來陪著。
到了姻緣府外,鄺露代潤玉進去請出了緣機仙子,而潤玉身帶母孝,不便前往姻緣府這樣滿是喜慶熱鬨之地,先向緣機仙子告罪後,他才說明來意。
緣機仙子不像月下仙人那般不通俗禮,對於如今的天界也確有怨氣,更彆說前不久天後那般咄咄逼人之態,讓她對夜神潤玉的遭遇深感同情。
待聽他說明來意,自是爽快應了,並與他們主仆前往因果天機□□。
潤玉站在因果天機□□前,眷戀而不舍地將那顆定魂珠撫摸了許久,終歎息一聲以靈力裹了其中的殘魂護著她投入因果天機□□。
“殿下儘可放心,小仙定會為這位仙子安排個富貴一生、平安喜樂的命格,斷不會讓她受苦受難。”
“那便有勞仙子費心了,潤玉感激不儘。”潤玉誠心誠意向緣機仙子施以一禮。
“夜神殿下折煞小仙了。”緣機仙子趕忙回禮,不過心裡對這夜神越加讚賞了幾分。
“日後緣機仙子但有煩難之處,若潤玉能做到的,必不推辭!”
“能得夜神殿下一諾,反倒是緣機要感激不儘了!”
兩人客氣一番,方才拱手道彆,各自回府。
洛湘府:
水神為昏迷中的錦覓渡了三千年靈力後長歎著收手,隻是眉宇間仍凝著擔憂。
“如何,覓兒可好些?”風神在旁忙問。
“唉,隻是緩解了些許痛楚,並不能讓她痊愈。”水神坐在榻邊拉住女兒的手,又氣又憂道,“這傻孩子,不知為何竟去了自己的一瓣真身,想是因那一瓣真身近來受損,方才致使她受傷至此。”
“什麼?一瓣真身?這豈是兒戲之事?”風神聞言又驚又痛,瞪大眼看著昏迷的錦覓,為她自傷自身氣得不行。
“待她醒來仔細問問吧,好在她修為紮實,再有我渡她的靈力,想來好生養養必能早日痊愈。”水神心疼地看著女兒,伸手撫過她鬢間的碎發。
不多時,錦覓悠悠醒來,就看到水神和風神正關切地看著她,
再看身處之地,原來是她在洛湘府的房間,正是風神親手為她布置的。
“爹爹、母親?”她氣息有些弱,撐著胳膊想要起身,風神忙上前扶她起來,給她墊了個軟枕。
“覓兒,感覺可好些?”風神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額頭道。
“還好,讓母親擔憂了!”錦覓自我感覺了一下,竟不怎麼痛了,而且體內還多了三千年的精純水係靈力,不用想也知道是水神渡給她的。
“哼,你還知道我與你母親會擔憂?”水神輕哼一聲,實在沒忍住心頭的悶氣,伸手戳了戳她額頭,“你啊你,倒是與我說說,為何真身會少了一瓣?你又為何會重傷至此?”
“額……”錦覓被戳的腦袋連連後退,她連忙討好地衝自家爹爹一笑。
“輕點兒,覓兒還有傷在身呢!”風神不滿地拂下他的手。
水神輕咳一聲,心裡也知道不該如此,但卻拉不下臉麵跟女兒說抱歉,隻得故作鎮定。
錦覓聽到水神發現了,倒也不再隱瞞,坦然道:“我將那一瓣真身煉入仙劍,贈予潤玉了。”
“你、你、你這般損傷自身,讓爹爹和你母親情何以堪?難道不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道理嗎?”水神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