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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知道夢姚兒在說自己,但她沒辦法直接跟對方說,自己一直在她身邊, 不管是她離開村子,還是回到村子, 她都一直在。

她一直一直都在注視著對方,哪怕對方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沉默了幾秒,她掏出一包紙巾打開遞過去,安慰道:“或許對方隻是不善表達,也或許對方在用不一樣的方式陪著你呢,隻要你用心的去跟對方交流了,對方感受到了,肯定也會回應對等的感情的。”

夢姚兒想到那隻沒有良心的黃鼠狼,長歎一口氣,對方啥也不懂,她能指望一隻小獸可以用同等的感情回應自己,把自己也當成重要的家人嗎?

她可以等到嗎?

……真的可以嗎?

她的心裡也都是不確定,但是比起跟阿黃陌路,她更希望可以就這樣讓阿黃一直陪著自己。

深吸一口氣,她放下手,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吸吸泛酸的鼻子,道:“你說的對,我不應該這樣想,她肯定是有要緊事才會離開,我不能因為一點小事而判定對方沒有把我當朋友。”

“謝謝你聽我訴說,還安慰我,你真是個大好人。”

黃泉躲開她灼熱的如同太陽的目光,輕咳一聲,把手裡的紙巾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隨後通知裡響起了她們可以進艙的通知。

“走吧,該去檢票了。”

因為要去幾天,所以夢姚兒拖了一個行李箱,而黃泉就隻提了一個手提包,行李什麼的都沒有帶。

兩人檢票進艙後,才發現巧合的,兩人的座位竟然連在一起,再次看到黃泉,夢姚兒不由再次笑出聲:“這真的太突然了,幸運女神眷顧。”

黃泉看了眼座位,也笑了:“是啊。”

應該說是黃鼠狼保佑才是啊。

之後的一路,兩人乾脆直接同行,直到到市機場,到了這裡,黃泉就沒有理由再跟著夢姚兒走了。

她穿著簡單的襯衫牛仔褲,站在機場出口對著夢姚兒揮手道彆,夢姚兒看著她,笑著揮揮手,隨後坐進了出租車。

夢姚兒剛走,杳笹就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黃泉身邊,她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毫不客氣的道:“明明不想去送人家,結果卻掉頭換了個身份一路跟著人家過來,你是變態嗎你?”

黃泉單手插兜,斜視了她一眼,冷冰冰道:“你話好像有點多。”

“嘖,現在的人和妖啊……”

她話音未落,機場突然傳來一位女士尖銳的叫聲:“抓小偷啊!”

黃泉看著那個隻有八九歲大的孩子手腳麻利的跑進了機場的女廁所,機場的保安和那名喊抓小偷的女士都追了過去,隨後眯眯眼,抬腳跟了過去。

杳笹還想再說些什麼,看著黃泉追過去,立刻跟上,順便吐槽道:“你不要多管閒事啊,人類在偵查這方麵很厲害的,這裡到處都是監控,那個小孩跑不掉的。”

剛衝進廁所的警察們:“唉?人呢?”

“明明看到他進來的,怎麼沒有呢?”

“不可能吧,這還能中途消失?”

“把廁所門都打開,看看是不是從下麵跑了。”

“有可能趁人多跑掉,讓人守在門口看著,彆讓嫌疑人跑掉,還有丟東西的女士,也看著,到時候一起對質。”

看警察們一通忙碌,卻依然沒有逮到人的樣子,黃泉眼底一寒,意味深長的道:“是跑不掉。”

黃泉說完就沒有再解釋,而是直接身影一虛推門走了進去,她進去的空間和普通人進入的空間完全不一樣。

雖然表麵上這裡的建築和機場廁所一模一樣,但這裡卻沒有一個活人。

至於為什麼說這裡沒有一個活人。

後麵跟進來的杳笹看著麵前半獸化的猙獰野獸和一個明顯稚嫩,但腦袋兩旁卻長著一對豬耳的人類小孩。

小孩懷裡抱著一朵未開的蓮花,看到跟進來的黃泉和杳笹二人,他立刻凶狠的呲牙,但手上的動作卻不敢用力,生怕弄破了懷裡的蓮花。

“哼哼唧——!”

“滾,不準靠近我!”

小孩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凶狠,但他這副模樣落在對麵兩個惡獸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一點傷害,反而就像是剛出生的小貓在對著成年的鬣狗露出自己軟乎乎的指甲,毫無威脅可言。

對於小孩,看他跑不掉,那兩頭野獸沒再硬逼,反而點頭看向以人身進來的黃泉二人,語氣惡劣道:“兩位,都是同道中人,懂的先來後到的規矩吧?”

看到這三個奇怪的家夥,已經買了一本妖獸化的山海經惡狠狠補習了一遍的杳笹大概知道都是誰了,她挑挑眉:“長蛇,窫窳,居暨?”

被叫出名字,窫窳有些意外,這年頭知道他們名字的太少了,而且還能一眼就認出他們,這人莫非也是大荒時留下的?

看他們這副疑惑的模樣,杳笹笑了:“怎麼,認不出我?”

“也對,畢竟我不出名,也不是食物榜上的,你們不認識我正常。”

她的笑容越來越大,嘴唇也越裂越大,直接裂開到了耳後,一對妙脆角一樣的大角從頭頂冒出,隨著她的吞吐間,這一片勉強維持的空間瞬間開裂,靈氣徑直往杳笹的嘴裡跑。

對麵三獸看到空間瞬間開裂,身子也隨著空間的晃動而不穩的踉蹌了一下:“!!”

看到這一幕,三獸還有什麼不懂的,這尼瑪是饕餮啊!活生生的饕餮啊!

作為饕餮食物榜上的三位,麵惡的兩個立刻跪地求饒:“我們錯了!”

“早知道大人也想要那個東西,我們絕對不會不長眼的過來跟大人您爭啊,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人不要吃我們!”

饕餮作為一個不在山海經上,但卻吃遍了山海經大部分種族的奇特存在,要不是她被鎮壓的早,估計彆說山海經了,就是整個地球都不會存在。

不過也幸好,對於這種天生天養,特立獨行的凶獸,天地間隻會誕生一隻,不然多生幾隻,天道早就破產了。

他們不想死,他們隻是想趁機打劫一下,順便有點想法,想吞噬一些尚未成長,並且沒有名氣的神明,讓自己活久一點而已。

但對上饕餮,他們隻能做盤中餐兩相對比之下該怎麼做,他們還是清楚的。

黃泉皺眉看著周圍動蕩不穩的空間,抬手一巴掌排在杳笹的腦後,冷聲道:“管好自己的腦子。”

被拍的腦瓜子嗡嗡響的杳笹:“……”

到底你tm是饕餮,還是我tm是饕餮?

你打我的時候,就不顧及一下我凶獸的顏麵的嗎?裝逼不能讓我裝過五分鐘嗎?

雖然心裡一陣bb,但現實裡卻老老實實的收起了獸象。

作為天地間唯一的饕餮,她無所不吞,靈氣這種東西,隻要她獸型一顯,就會自動吸食,而維持異空間的靈氣一旦消失,空間破碎,除了擁有強大能力可以撕裂虛無的強者外,其餘的都會被空間亂流攪碎,再也不複存在。

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被拍了卻沒有生氣的杳笹,再看看麵無表情的黃泉,兩個對視一眼,原來最可怕的竟然不是饕餮,而是饕餮身邊這個一直沒有顯露氣息的獸!

黃泉沒有管兩個沒有骨氣的,徑直走向警惕的抱著花緊緊盯著自己動作的小獸:“花給我。”

居暨凶狠的對著黃泉呲牙,渾身炸開了如同鋼針一般的毛發,倔強的道:“不可能,除非你殺了我!”

黃泉看了一眼花苞頂端微微裂開的花球,直白道:“你守不住她的。”

居暨:“那你也彆想碰她!”

黃泉沒有客氣,直接伸手抓向小孩懷裡的花苞,在小孩動手之前,花苞突然冒出一股粉色的煙霧,煙霧護著小孩。

在小孩的身後,一個人麵蛇身的女人若隱若現著,她吐著長長的蛇信子,眼神陰沉的盯著黃泉,頗有黃泉再動手一下,她就要發起進攻的意思。

黃泉收回手,沒有再繼續,她掃視一眼虛弱到半透明的女蛇:“蛇身人麵神,怪不得長蛇會動心。”

畢竟是同源的東西,對方虛弱的時候,吃掉對方,得到的好處不用多說,懂的都懂。

第47章

被認出來, 蛇身人麵神依然沒有撤銷煙霧,她妖嬈的身體虛趴在站起來的小孩身上,聲音清冷道:“黃鼠狼……不對,這氣息……”

“有意思。”

在所有獸都沒弄明白的時候, 煙霧忽然散去, 她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隻留下一句:“跟她去吧, 她會帶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

黃泉:“?”

在她不解的視線下,居暨直接抱著花朝她走了過來,杳笹:“?”

“那神什麼意思?”

黃泉:“大概是……讓我幫養孩子吧。”

居暨站定在黃泉麵前,小小的身子抱著大大的花苞,目光堅定:“你認識她, 她說隻要我保護她, 她就會帶我去找我的哥哥。”

“你會幫我找到哥哥的,對吧?”

黃泉:“?”

居暨:“你要是幫我找到哥哥,我就把她給你。”

黃泉:“……”

那條蛇可真會給自己找麻煩啊,竟然連小孩子都騙。

黃泉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 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幼小的居暨:“我叫居菊,我的哥哥叫居蚺。”

“我們是十三年前分開的,那時候我們居住的地方被人類發現了, 為了保護我, 哥哥獨自引開了人類。

我們約定好, 三個月後在老地方集合,但等我到達老地方的時候,哥哥並不在那裡, 我在那呆了三年,哥哥始終都沒有回來。”

居菊紅著眼睛, 努力吸吸鼻子,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堅強,然後才繼續哽咽道:“那些人類手中拿著靈器,會法術,我很擔心哥哥,但在這十三年裡,我再也沒有找到過他,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一點氣味都沒有留下。”

“這種情況啊,”杳笹摸摸後腦勺,遲疑道:“那他很可能已經…噗——”

杳笹捂著脹痛的肚子,瞪眼道:“你打我乾什麼?!”

“他沒死,我可以告知到,我吃過他的一滴精血,我能夠通過那滴精血感應到,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居菊執拗的道:“隻是因為我修為太低了,不能根據這滴精血來尋找他在的地方,但他一定還活著。”

黃泉若有所思:“是嗎……”

她伸出手搭在居菊的頭頂,隨後閉上眼睛,一股又一股赤色的靈力蠻橫的往外擴張,整個異界很快就被赤色靈力霸道的鎖定。

很快,一股霸道的橘黃色的靈力被隔開,橘黃色靈力被隔開的瞬間,居菊有所感應的看向靈力退開的方向,下意識說道:“那是哥哥的靈力……”

“抓到了。”

黃泉睜開眼睛,這時的她頭發隨著靈力鼓起在空中飄蕩,而她的眼睛則徹底成了血色,如同一團凝聚散不來的血稠,暗紅中又帶著冰冷。

她手在虛空狠狠一抓,一個狼狽的身影就被她從虛空中拖了出來,狠狠的砸在地上,如同絲綢一般的靈力包裹著男人的全身,隻剩下一個頭在外麵,他臉上都是驚恐的神情,被包裹的緊緊的身軀瑟瑟發抖。

黃泉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非常冷漠。

怪不得她總覺得這地方哪裡不對勁,一個異空間卻那麼脆弱,而一隻接受過傳承的居暨竟然這麼弱,原來是因為這裡還藏著一隻不肯現身的老鼠啊。

黃泉看向居菊,冰冷道:“是不是他。”

看著這樣陌生的黃泉,杳笹有些擔憂,這種靈力,好像隻有在黃泉暴走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壓迫感,難道這靈力連黃泉自己也控製不了嗎?

居菊抱著花,小步的跑到男人麵前蹲下,低著頭,臉對臉的仔仔細細端詳了半天。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管是從哪方麵來看,都非常的像他哥,但是他哥要是還在,絕對不會對他做這種事情,他哥最疼他了。

哪怕是遇到了極度危險的時刻,也絕對不會放棄自己逃跑,更彆說還一直躲在暗中觀察自己。

“你是誰,為什麼和我哥哥長的一模一樣?”

居菊還是不敢相信這是他的哥哥,那個愛他,寵他,恨不得把命都給他的哥哥。

男人對於居菊的問話,隻是撇開了眼睛,沒有看他。

看到男人逃避的模樣,居菊再也忍不住了,他哭著喊道:“既然你沒事,為什麼你要一直躲著我,你是從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居菊還不肯承認真相,杳笹暴躁的提起居菊的後衣領,把他提了起來,道:“你沒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了嗎?”

居菊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麵上,他聲音輕之又輕的道:“為什麼……”

杳笹:“嗯?”

“為什麼……”

“為什麼要騙我,明明你想要的東西,隻要你對我說,哪怕是這條命,我都會給你,可你為什麼……”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奪取?

居菊的聲音越來越激動,聲音也控製不住的放大,就叫收的好好的赤色毛刺也重新長了出來,他死死盯著地上氣息逐漸萎靡的男人,咬著下嘴唇問道:“我們,真的是兄弟嗎?”

“是。”

男人終於肯回答了,他沒有看向居菊,而是道:“正因為我們是親兄弟,所以我才會對你下手。”

“這是我們作為居暨一族的宿命。”

居暨一族的雙生子代表了不詳,而他們,恰巧就是一對雙生子,雖然長的並不像,但他們的確是。

從娘胎裡開始,他們就在互相競爭,他搶奪了太多的營養和靈力,居菊本該在娘胎裡就被他吃掉,不再存在,不會降生。

可是他們的娘是不同的,不管是為了居暨一族,還是為了兩個孩子,她拚著一切把他們提前生了下來,可是她自己卻因為失去了精血和靈力力竭而亡。

“你吃的並不是我的精血,所以你才會察覺不到我的存在,那滴精血其實是母親留給你的,被我私自留了下來,本來準備自己吃的,誰知道你卻突然靈力暴走。”

男人,不對,居蚺終於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他猙獰的看向居菊,厭惡道:“到死,她想的都是你,為了不讓你死,她把我也生了下來,為了不讓你死,她把靈力和精血都留給了你,甚至為了防止她死後,我會獨□□血,甚至就連精血裡遺留的靈力和傳承都留給了擁有她精血的你。”

“我恨啊,為什麼,為什麼她可以為了你拋棄一切,卻不肯留一點東西給我!”

居菊被居蚺如此對待還是第一次,一時害怕得瑟縮了一下,徑直摔坐在了地上,他還沒從突然得知的真相裡走出來:“哥…哥……”

“所以你算計了居菊,把剛出生靈力暴走的他封印了起來,一直留著給自己提供修煉的靈氣源。”

杳笹嫌棄的夾緊了眉頭:“甚至還製造了一個讓居菊愧疚的謊言,讓他心甘情願的為你獻出生命,為你一直提供能量,為你去做任何事。”

“你這個獸啊,太惡劣,太惡心了。”

居蚺冷笑:“你們這些天生就沒有家庭的獸懂什麼,你們天生天養,從生到死都隻有自己一隻獸,不會有同類。

甚至就連實力,隻要你們想,你們就可以大把大把的提升,一點也不用擔心瓶頸,擔心有什麼不順利。”

“你們是天道的偏愛!你們懂什麼叫普通嗎?你們懂什麼叫做怎麼努力都超不過彆人嗎?!”

杳笹對於他這話,挑挑眉,用手指了指黃泉:“你猜她的獸型是什麼?”

居蚺看了一眼黃泉,撇嘴,張口就道:“能夠跟饕餮混在一起,能力還這麼強的,能是什麼,除了那三位,還能是誰?”

雖然他看不出,也感受不到,但不妨礙他的大膽猜測。

杳笹詫異道:“你看不出來嗎?”

黃泉身上的氣息並沒怎麼隱藏才對,可為什麼居蚺感受不出來?

居蚺氣的臉都綠了:“你看不起我可以,但你不要總是羞辱我!”

杳笹咋舌:“嘖嘖,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有自尊。”

居蚺:“……”

好氣。

“聽好了。”

杳笹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認真道:“現在這個時代,並不是強大就可以為所欲為,你的母親正是為了這個,才會選擇用自己生下你們兩兄弟。”

“正因為你的思想和她想要的不一樣,所以她才會把精血和傳承給了你的弟弟,換而言之就是,是你自己把機會讓給了你的弟弟。”

居蚺扭曲著臉,不肯承認這個事實:“不可能,明明她從頭到尾就是偏心!”

“你之前是可以觸碰到那滴精血的吧,還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再也不能觸碰那滴精血了嗎?”

杳笹的話打醒了還在執迷不悟的居蚺,他僵在原地。

是啊,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能再觸碰那滴精血,然後和居菊越走越遠的呢?

話說到這種地步,若是對方還不能清醒,那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

而一旁試圖溜走的兩個在黃泉不輕不重的瞟了一眼後,立刻渾身是汗的跪在一旁,不敢再試圖離開了。

黃泉沒管他們,而是問道:“怎麼解決?”

“若是居菊願意,協會會把居蚺奪走的都抽取出來還給他,而居蚺……”

杳笹眼底都是秉公執法的無情:“會在重水監牢服役一百四十年,直到洗清他的罪孽為止。”

第48章

所謂的重水, 也就是弱水,弱水是唯一一種有重量的水,進入其中就會被它的重量死死壓住,進入的體積越大, 壓迫力越重, 直到粉身碎骨為止。

經過妖怪協會的改造後, 協會的弱水監獄裡的弱水, 會根據罪犯犯下的罪孽而改變重量,弱水的重量是無窮無儘的,你越對它攻擊,它就越會吸收力量來反擊你。

所以從來沒有人可以在它裡麵自由出入,哪怕是改造了弱水的饕餮也不行。

在裡麵服役一百四十年, 彆說是可以壓榨完居蚺從居菊那裡拿走的力量, 甚至足以直接榨乾居蚺的每一滴靈力。

黃泉看著沉默不語的居菊,再看看雖有悔意,卻依然咬著牙不吭聲的居蚺,歪歪頭:“他們的感情真奇怪, 是山海經的特色嗎?”

“說特色,更不如說是居暨一族的陋習。”

杳笹:“末法時代,每個妖怪都在努力生存, 祈求著可以多個兄弟姐妹, 以免自己一族再次陷入滅族之災, 讓族群沒了傳承。”

“但總有很多種族認為,隻有自己一個才能提現出種族的重要和特色,並且以此為目標, 不斷的殘殺同類,隻為了達到無他的境界。

但不管在怎麼樣努力, 在天生天養,可以與天地同壽,並且天地間永遠一族隻容忍出現一隻的大妖麵前,這種無畏的掙紮,沒有任何用處,隻是一種自我欺騙的假象罷了。”現諸負

“獨存,並不是強大的體現。”

相反,隻有一個,卻是寂寞的存在。

上古時代,所有不獨有的種族都講究繁衍,認為隻有繁衍才能讓種族延續,也隻有族人多,才能在那些天生獨存的強大大妖手下存活,保證自己的族群不被滅絕。

而獨存的種族並不會因為隻有自己而感到孤獨,因為身邊獸都這樣,並不會覺得自己很特彆。

可是到了現在,獨存竟然已經成了強大的代表,可真是可悲啊。

擁有了感情後,才會發現,隻有自己,漫長的生命,真的好孤獨。

“人類真的很會創造詞彙,孤獨,在好多獸眼裡都是強者獨享的樂趣呢。”

黃泉看著她眼底充斥的寂寞,眼神動了動,想到了夢姚兒,她好像從沒在自己眼前露出過寂寞,哪怕‘阿黃’並沒有出現在她麵前,她也隻是笑著說對方沒良心。

“寂寞嗎……”

或許,寂寞的……從來都隻有自己吧。

杳笹偏頭看向黃泉,對方眼底的血色如數退去,隻留下黑黝黝的眼眸,那眼底的幽暗仿佛可以把人永久的溺在其中。

看她這樣,杳笹忍不住挑挑眉,略帶嫉妒的出聲道:“你有她了,至少接下來幾十年都不會寂寞了,不是嗎?”

“是嗎……”

黃泉看向她,目光直直的道:“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杳笹一噎:“難道不是嗎……”

黃泉想起夢姚兒吃著肉包的笑臉,撇開眼神,淡淡道:“是吧。”

杳笹:“?”

不是很懂你們唉,明明之前還你儂我儂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你這樣我很捉摸不透哎。

黃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對著一邊的兩個抬抬下巴:“這兩個呢,怎麼解決?”

杳笹看向因為突然被點名而身體一顫的兩隻,嗤笑道:“一起帶回去,反正也不遠,這兩個想要弑神取而代之,罪名比較大,估計得判個三五百年的,都是常事。”

“小孩跟我走吧,我把他送去你那一起,反正都準備蓋校園了。”

黃泉一臉懵:“校園??”

杳笹:“是啊,你不知道嗎?”

她自然的道:“難道你以為他們都呆在你那,光是給你養雞就能養出大學學識嗎?他們終歸是要融入人類社會的,不能總是養著他們,把他們養的啥也不會,跟個廢物一樣吧。”

黃泉:“……”

好像很有道理,隻是總有哪裡不對勁。

她想了半天,終於想到哪裡不對了。

“錢哪裡來?”

杳笹理直氣壯的道:“你給啊,我又沒錢。”

黃泉:“……”

憋屈,無比的憋屈,憋屈的她的毛都要掉了。

她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道:“我憑什麼給你錢,那群家夥又不是我養的!”

杳笹白眼:“可他們現在呆在你那啊,你不是也同意了好好罩著他們嗎?都給你當小弟了,還給你養雞,處理那麼多的野草平原,我還給了你好幾百畝的山地,怎麼,你當白給的啊?”

黃泉:“……”

黃泉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給撅過去,這是什麼破爛理由?這人就是想掏空自己的家底,讓自己給她養孩子!

“可惡!”

這個該死的窮饕餮!

黃泉磨磨後槽牙,深覺自己上了大當,現在不抽身,今後怕是要把屁股毛都要貼進去!

“我不乾了,趕緊帶著你的小崽子們滾!”

杳笹掏出自己和黃泉簽的合同,嘖嘖的搖頭,悠悠道:“那可不行,合同都簽了,天地為證呢,違規可是要遭受懲罰的,你也不想倒黴個幾千年,然後再和夢姚兒分彆吧?”

黃泉看著那礙眼的合同,分分鐘想吐血。

就是那個合同,就是那個自己為了防止杳笹反悔簽的合同,最後惡果都反饋到自己身上了。

可惡可惡可惡!

黃泉內心那隻小黃鼠狼直接炸毛了,如同一隻暴跳如雷的毛絨玩具一般,不停的跺著腳,把心底構建的那隻虛假饕餮給打了一頓又一頓,直到稀巴爛了才好受一些。

她凶狠的盯著杳笹和合同,咬牙切齒:“你算計我,混蛋!”

杳笹可不怕她,硬氣道:“這可不是我強迫你簽的,要說算計,也是你算計我在先吧。”

黃泉喘著粗氣,深深看了一眼她,直接轉身離開了,再不離開她怕自己會直接衝過去弄死這隻饕餮。

當然,這口氣她日後必定會要報複回來。

杳笹當然知道,按照黃泉的性格,她肯定是表麵和解,背地裡正在琢磨如何找機會報複回來。

不過她也不怕就是了,反正水來土掩,她有的是辦法。

想到這,她用手做成喇叭,對著黃泉離去的背影快速喊道:“記得打錢,就是你上次給我的那張卡!”

黃泉離開的腳步踉蹌了一下,頭也不回的給對方比了一個中指,然後周身泛著黑氣的離開了。

杳笹掏出一個棒棒糖剝開糖紙塞嘴裡,心情不錯的哼了哼歌,對於黃泉離開時的樣子毫不在意,錢到手了才是正事。

“就是不太軟萌。”

下次還是等夢姚兒在一邊的時候,再動手吧,免得這小爪子一直鋒利的守著,隨時準備用長長的指甲劃斷彆人胳膊。

黃泉出了異空間,找到一個監控死角恢複身形,然後就離開了機場,沒有任何停留.

夢姚兒到了自己預定的酒店,先是聯係了一下同學,之後就是洗漱和補覺,在農村呆久了,每天都是晚上早睡,白天早起,有時候遇到阿黃趟身邊,還得抱著對方再睡一會兒。

可是昨晚黃泉離開的早,後半夜也一直沒回來,導致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加上一整天都是在各種轉機,趕車之類的,這種忙碌的狀態讓她都不適應了。

洗了個澡後,夢姚兒躺在床上,儘管身體很疲憊,但她的精神卻很清醒,怎麼也睡不著。

拿出手機一看,上麵有母親的電話,也有黃泉和朋友的問候,但這裡麵卻沒有她想看到的。

“坐飛機都坐傻了,阿黃都沒有手機,也不是人,怎麼辦理電話卡嘛。”

而且阿黃一直跟著自己,也沒有錢,按照她的性子,估計自己不在,都不會去自己家。

摩擦著手機,夢姚兒輕聲道:“還是給她買個手機,辦張卡吧,不然這種距離太遠的,也見不到她。”

打開空調,調低了溫度後,放了首輕快的歌,她緩緩閉上眼睛。

在半夢半醒間,她好像模糊中聽見了一個聲音,熟悉的聲音帶著一點無奈和抱怨:“又是這樣,這麼低的溫度,要是冷到肚子怎麼辦?”

她下意識伸出手想留住那道聲音:“彆……走……”

她的手指伸過去隻抓到一團空氣,什麼聲音都從耳邊消失不見,她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環顧四周後,發現並沒有任何改變,她煩躁的抓抓長發。

“什麼嘛,原來……”

並沒有來看自己。

把空調溫度上調了一點後,夢姚兒就再也睡不著了,打開手機打了幾把遊戲,試圖用遊戲來消除自己內心的那股煩躁。

可是人就是這樣,運氣好的時候,可能不會跟著更多的好事,但黴起來,卻很可能就會跟著更多的黴運。

就像現在,她越煩躁,失誤就越多,再精美,以前覺得再好玩的遊戲也變得失去了誘惑力。

再次輸的一塌糊塗後,她更加暴躁了,抓著被子狠狠的砸著床,直到精疲力儘才停止:“可惡。”

“為什麼就是忘不掉那隻沒良心的黃鼠狼!”

休息了幾分鐘,重新凝聚力氣後,她背著小包,帶上鑰匙和手機,直接出了門,朝著自己以前去過的一家燒烤店而去。

她在的這一帶花樣比較多,但她最愛的還是那家的燒烤,因為它哪怕白天也開,很符合一些沒地方可去的人去消費。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剛帶著一臉的憋屈進門,就在店裡看到了一個熟悉到了才分彆沒多久的人,對方側對著她,麵前此刻已經擺滿了烤串,還有一箱啤酒,看起來準備吃很久的樣子。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妙不可言。

第49章

夢姚兒眼底劃過一絲懷疑, 呢喃道:“這麼巧啊……”

耳朵裡飄進熟悉聲音的黃泉回頭,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夢姚兒,這次是真的有點意外了,她還以為對方應該補眠了, 誰知道竟然這時候出來了。

她臉上掛起笑容, 招手道:“過來一起坐。”

夢姚兒走過去坐下, 把手機放在一邊, 不客氣的拿起一串烤玉米啃了一口,目光清澈的看著黃泉,開玩笑似的道:“你不會是在跟蹤我吧?不然我們這相遇也太巧合了點,仿佛是上天的恩賜啊。”

黃泉輕笑的給她剝了一串蝦放在盤子裡,平靜道:“把這當做上天的命中注定不好嗎?”

夢姚兒:“你我注定相遇, 成為彼此的折翼天使?看不出你還挺文藝啊。”

黃泉:“有何不可呢?”

夢姚兒看出黃泉平靜表情下的認真, 那一瞬間,她就好像真的感覺到了,自己就是對方心裡等待的那個折翼的天使,彼此擁抱才能飛翔一般。

她下意識眨眨眼, 避開了對方的視線,乾笑道:“太過於文藝了,彆人不一定聽得懂。”

“有時候直白一點, 不用太裝, 這樣彼此都可以輕鬆點, 何樂而不為呢?”

“太直白了,會被人嫌棄的吧。”

黃泉拿起一串烤翅,神情專注的盯著它, 輕聲道:“保持點神秘,對大家都好, 畢竟愛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不是嗎?”

夢姚兒:“……”

兩人一來一往的試探間,互相交手數次,但夢姚兒都沒有從黃泉嘴裡探出任何的破綻,或者說,對方不主動,她甚至連猜測都沒有實據。

知道在這方麵她得不到任何好處,便生硬的換了一個話題:“玉米很好吃,很甜。”

黃泉如同什麼都沒有聽出來一般,溫柔道:“喜歡就再加。”

對上黃泉含笑的雙眸,夢姚兒發現自己真的對這個人升不起任何嚴肅的緊惕心,因為對方太溫柔了,好像把所有都擺在了自己眼前,又好像什麼都藏在心裡,讓人捉摸不透。

夢姚兒心想,這種人估計也不會是什麼特彆可怕的人,估計真的隻是巧合吧。

兩人沉默的吃了一陣,半路上黃泉接到了杳笹的電話,隨手接了後,杳笹直接問她在哪,有些事情需要她處理,黃泉報了位置,杳笹說她馬上到。

黃泉讓她等等,歉意的對夢姚兒道:“介意再多一個人嗎?”

夢姚兒沒想到她會問自己,連忙道:“不介意,若是你介意,我可以自己去隔壁桌……”

黃泉打斷她的話語:“不用,隻是一個熟人。”

過了半小時,杳笹到了店門口,她臉色不是特彆好,一身低氣壓的走進來坐在座位上,在大眾的目光下,她直接用牙開了一瓶啤酒猛的灌了一瓶。

夢姚兒:“……”

竟然跟黃泉一樣用牙咬瓶蓋。

其餘人:“……”

這女孩厲害啊。

等一瓶喝完,杳笹放下酒瓶才看到夢姚兒,忍不住打了一個酒嗝,道:“是你啊。”

“杳笹?”

夢姚兒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好奇的對黃泉道:“這就是你那個熟人?”

黃泉抿了一口啤酒,敷衍道:“嗯。”

杳笹看著黃泉那假裝的跟個什麼一樣的表情,嗤笑一聲,又打開一瓶,想起黃泉原型時那嬌憨的模樣,意味深長道:“這可真是巧到家了,出門蹭個飯,還能碰到熟人。”

夢姚兒:“我也沒想到,黃泉竟然認識你,我還以為你們不認識呢。”

這裡麵的事情估計就夢姚兒不清楚,這時候也隻有她真心覺得太巧了,隻是她心中依然有些懷疑,杳笹跟阿黃認識,而黃泉也跟杳笹認識,並且看起來好像還挺熟悉。

黃泉出現的時候,阿黃從沒出現過,而且黃泉總是出現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這裡麵又有什麼關聯呢?

黃泉警告的看了一眼杳笹:“要吃就自己點。”

杳笹夾起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想起之後要花的錢,幽幽道:“那可不能多點了,我怕你之後沒有錢。”

她心疼啊,她也想放開吃,可是之後實在是太耗錢了啊,現在吃完了大款,之後還怎麼朝著黃泉伸手要錢?

為了能夠長時間吃大戶,杳笹可是十分能分得清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彆。

黃泉被再次提醒,又想起了杳笹說的要蓋學校的事兒,進錯氣管的酒突然就成了最嗆人的東西,直接令黃泉失態的捂著嘴不停的咳嗽:“噗咳咳……”

等黃泉好不容易停住咳嗽,杳笹趁熱打鐵的拿出合同讓黃泉簽字,生怕等夢姚兒一走,黃泉就會撕碎合同毫不留情的走人。

杳笹不怕死的道:“來,接下來就等你的賬到位,就可以直接開工了。”

黃泉盯著那合同,恨不得給它盯爛了,該死的,這家夥就會得寸進尺!

她皮笑肉不笑的接過合同,恨不得撕碎它的道:“好,我知道了,放心吧,到時候一定第一個讓你進去觀看。”

到時候第一個就把你給埋了。

杳笹笑容越來越燦爛,等黃泉簽名一好,她立刻抽走了合同合上,兩人連上麵寫了什麼都沒有討論,這看的夢姚兒一陣迷糊,電視劇裡簽合同不都要琢磨一番,隨後再討價還價一下嗎?

為什麼這兩人就好像真的隻是要簽個字?

好快的樣子.

三人心情各異的吃了一頓燒烤,吃的夢姚兒心情都好了,暫時是把那隻黃鼠狼忘在了腦後。

分開後,夢姚兒獨自回了酒店,而黃泉跟著杳笹離開了,她們回了妖怪協會。

這是黃泉第一次來到妖怪協會大本營,妖怪協會大本營的招牌上就光明正大的頂著幾個大字——妖怪大營?

黃泉看到這:“……”

這也行?

杳笹是真的不怕被人家調查清楚啊,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把真相擺到世人麵前。

“膽子是真的大。”

杳笹聳肩:“遮遮掩掩才會被懷疑,光明正大的才是底氣。”

黃泉:“……”

這就是有靠山的底氣嗎?

上麵有人罩是真的好啊。

杳笹一回來,協會裡原本懶散的人員全部都變得非常緊張,連萬年睡不醒的前台都嚇的瞪大了迷糊的雙眼。

黃泉見此嗤笑:“錢真多啊。”

杳笹:“……”

老臉沒了。

她輕咳一聲,解釋道:“這也不能怪她,她原型畢竟是隻樹懶,一天睡二十多小時的那種,除了總部尋個簡單的差事,其它的也不敢放出去讓她禍害彆的人類。”

黃泉不感興趣的點點頭,她總算是直到杳笹明明都是一個協會會長了,為什麼還是這麼窮了,這都是因為她那個莫名的好心啊。

什麼殘疾妖了,原型本性特殊的妖了,無法徹底化人的半獸什麼的,全部都養在協會裡,特彆是為了方便一些深山躲著的小妖們可以方便進協會,不用為了那點機票錢和暴露的風險,她在全國各明顯地都設置了分協,用以來幫助這些充滿了缺陷的妖獸們。

一路看下來,黃泉的表情逐漸凝重,末法時代,靈氣非常的重要,哪怕是她們,也會為了那麼靈氣濃厚一點的地盤打架,更彆提這些渴望借助靈氣徹底化形的普通妖獸了。

原來除了她的小山村,其餘的異境已經差不多都崩潰了,沒崩潰的,也勉強在支撐,隨時有可能崩潰。

而真正穩定的異境就那幾個,基本都被各大佬給占據了,或許正在誕生一些天生天養的妖獸。

這些妖獸誕生時所需靈氣多,逐漸也是,所以就算小妖們去了,估計也蹭不到什麼靈氣,反而還很有可能因為蹭靈氣而被強大妖獸溢出的靈壓而爆體而亡。

黃泉算了算杳笹養的廢妖,深吸一口氣,絕望了,她好想逃。

杳笹似乎察覺到了黃泉的念頭,直接拉住她的手,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不會走的,對吧?”

黃泉深吸一口氣:“抱歉,我覺得……”

杳笹態度強硬的打斷她的話,道:“晚了,你的小雞場,我要定了。”

黃泉:“……”

我就那麼一點地兒,真的擠不下這麼多妖。

她委婉的表示自己地盤小:“其實,那兒也不算穩定……”

杳笹不管:“你有錢。”

黃泉立刻警惕的捂住口袋:“我沒有!”

看過總協會的破爛樣,黃泉立刻明白了杳笹為什麼要拉新人了,新尼瑪就是在給協會找個新的提款機啊!

她雖然小有存款,但真的經不住這麼薅!!

她再也不要跟彆人炫耀什麼我有錢了,因為真的太容易被人惦記了。

為了顯得自己語氣比較和藹,她一把拉開杳笹的手,生硬的推鍋:“真要比錢,你應該去找那條小青龍,雖然他才活了一千多年,但你要清楚啊,作為東方人類的種族圖騰,他絕對是氣運所在。”

“氣運代表著財運啊,你找他,他絕對有錢。”閒朱敷

“還有貔貅,我剛算了算,它早就降生了,現在不知道在哪斂財呢。

你也知道,這家夥隻進不出,一肚子的寶貝,隨便把它打吐幾個寶貝,就足以讓你養得起一整個協會了。”

黃泉的表情很認真,認真的就仿佛不是在給彆人建議去搶劫,而是給對方指點迷津一般。

杳笹狐疑的瞅瞅黃泉,遲疑半秒:“真的降生了?”

黃泉一臉正直:“當然!”

第50章

“也行。”

貔貅這家夥最有錢, 而且它吸金。

雖然被列為凶獸,但喜歡它的人類卻數不勝數,據說還有雕它像鎮邪的。

當然了,對於這個, 杳笹嗤之以鼻, 就那個家夥, 還辟邪呢, 立它還不如立自己,立自己,那些邪祟一來,自己就一口一個把它們都給吃了。

“那家夥竟然不來找我登記,真不是一個好孩子, 過幾天我就去找找。”

嗯, 杳笹想,得尋個由頭去把那家夥打一頓,收點保護費。

黃泉在心裡默默給貔貅祈禱了一下,隨後就沒放在心裡。

逛完妖怪協會, 黃泉又去拍賣了一件靈力充足的天生法器,這法器尚未開封,形狀是一根普通的三尺長的玉棍, 要說最顯眼的可能就是它是玻璃種吧。

這件拍賣品一出場就給底下坐著的所有人震驚了, 先天法器這種東西非常難得, 更彆提這種還未開封,一直留存著,保存完好並且還靈力充足的法器了。

底下人開始交頭接耳, 想知道是哪個虎人竟然連這種好東西都拿出來拍賣,這種無價之寶, 就應該好好的留著給後代當傳家寶啊!

有一樣先天法器,就足以讓一個家族崛起啊!

大家都瘋了,瘋狂為了它撒錢。

杳笹看著這一幕,嘖嘖咋舌,酸溜溜的道:“有這種好東西,你就應該早點拿出來嘛,這樣就可以賺很多資金了。”

黃泉鄙夷的給了她一個白眼:“你以為末法時代這種東西是大白蘿卜,隨處撿啊?就算是上古,這種先天的東西都是很稀有的。

哪怕這個東西沒啥作用,那也是被人爭相追逐的存在,我拿出來拍賣,不過是因為我也想為了那群孩子做點什麼,不然就憑你,那是絕對不值得我把它拿出來拍賣。”

畢竟這東西可是有價無市,其價值無法衡量。

杳笹被懟的一噎:“……”

儘管很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黃泉說得對,自己不值那跟玉棍,但,她不要臉啊!

“就你那小氣樣,大不了拍賣的錢給你留一點唄。”

黃泉白眼跟不要錢似的翻:“那本來就是我的錢。”

“三億!”

“三億零一百萬!”

“沒錢就不要爭,三億三千萬!”

聽到競價聲,杳笹立馬就來興趣了,也不跟黃泉鬥嘴了,嘴角流下羨慕的口水:“哦吼,這就上億了啊。”

黃泉勾起嘴角,這還不夠,才三億。

於是她坐在包廂裡開了變聲器跟價:“三億四千萬。”

她話音剛落,杳笹就撲過來拍開她的手,瞪大了眼睛,雙手死死捂住那個拍賣的按鈕,生怕黃泉再下手的低聲咆哮道:“你亂跟什麼啊!這是咱們賣的!”

“不跟就會被發現我們是賣家,到時候麻煩不儘,而且還容易被人賴上。”

黃泉拍開她的手,麵上表情淡漠:“我有數,大不了吃進,再私下找需要的人。”

杳笹賞了黃泉大大一個白眼:“你放屁啊,你吃進也需要付出一大筆的手續費的好嘛!”

黃泉喊了價後,又有幾個繼續跟了幾次,金額瞬間就上到了四億,四億後跟的人就少了,大家都在考慮自己的底價能不能跟得上。

當然了,也有些人孤注一擲,把所有家財都賭了進去,就為了賭一個可以翻身的機會。

拍買本身就是一種賭博,贏了錢財、地位數之不儘,輸了家庭破碎,妻離子散。

最終先天法器被龍虎山拍去,畢竟是一個派彆,底蘊還是在的,交易最終價為四億八千八百萬。

杳笹摸著下巴,愉悅道:“雖然不夠,但暫時也可以用用了。”

畢竟是妖怪,破壞力強,所以妖怪學校的建築材料都必須是特殊的,而帶有特殊二字的材料,又豈是便宜的東西。

她眨眨眼,有些意外的道:“不過真看不出來啊,這些老道士平日裡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兜裡原來這麼有錢啊。”

那可是接近五億啊,眼也不眨的就喊出來了。

這拍賣行可是妖怪們專門建立的,所以誰卡裡有多少錢,是虛喊還是實喊,那可都是有專門的人盯著的,不可造假,誰要是敢亂來,妖怪出手,生死不論。

可能人類不知道,但對於五感敏銳的強大妖怪來說,人類的那點偽裝,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些東西也隻能騙騙人類自己罷了。

黃泉點點頭:“最不起眼的,最平凡的,往往最令人意想不到。”

這些牛鼻子老道,還真是不可小覷啊。

拍賣行結去了四千萬,捧過來的是一張卡價值四億的黑卡和一張四千八百萬的黑卡。

杳笹直接伸手接過黑卡,漫不經心的翻著看看了看,沒發現有啥特殊的地方,就把兩張卡都給了黃泉,讓她查查裡麵是不是有那麼多錢。

黃泉沒有當年查,隻是平靜的揮揮手,對站在她們對麵控製不住露出狼尾巴的服務員道:“你走吧。”

鬆了一口氣的服務員:“是。”

她看也不敢看的退了出去,關上門後,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一個饕餮,一個感受不出威壓的獸,實在是太可怕了,她都要以為自己要被吃了。

黃泉翹著二郎腿,把四億的那張卡給了杳笹,道:“這張卡給你,拿去建學校和傳送陣,把整個後山脈都圈起來,你可以做到的吧?”

杳笹接過卡親了一口,自信道:“可以。”

錢到位,什麼都可以,彆說是圈後山脈,就是把整個仙路村都圈起來也沒有問題,她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

“接下來不要打擾我,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你看著村子,彆讓奇怪的東西溜進去。”

“行。”

黃泉直接消失在了房間,房間裡隻留下抓著卡的杳笹,杳笹吃完了房間裡送的瓜果後,也離開了。

而試圖蹲到拍賣先天靈器的人的其餘人,白白浪費了一周的時間,甚至還有些不知死活的試圖威脅拍賣行,結果卻被提著後衣領丟了出去,從此被拉入了黑名單。

看看強闖的下場後,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

不管是對方因為什麼原因拿出這個東西拍賣,但能夠從拍賣行手裡穩妥的保下東西來正式拍賣,那就證明這個人的地位不低,或者說,修為不低。

這樣的人或者獸,絕對不好惹。

多個敵人,不如多個強大的朋友。

有些算計的快的,早就已經準備找有身份的大家長去跟拍賣行協議了,下次有這種好事,還請拍賣行傳個信,免得再錯過。

收到一大堆東西的拍賣行主人心情不錯,大方的表示,下次有機會了,會給出消息的.

杳笹去準備建設學校,而黃泉卻回了酒店,她如此頻繁的跟夢姚兒撞見,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懷疑,所以她必須得找個合理的理由才行,否則她這樣很容易被對方當成變態。

她的酒店沒有刻意的跟夢姚兒選在同一個,但也不遠,就在對麵。

回了酒店,黃泉剛準備開門,旁邊跌跌撞撞好像喝醉了一樣的女人突然撞向了她,黃泉嫌棄的讓開了路,躲開了女人長長的紅色指甲和笨重的身軀。

女人躲避不及,直接正麵撞在了門上,碰的一聲,特彆響。

“哎喲!我踏馬……”

黃泉抱著胳膊站在原地看著女人嬌柔做作的揉著額頭和臉,大聲的吐槽她:“你這人躲什麼,真是的,就不知道接一下是吧?什麼人啊,一點道德都沒有,你知道我這張臉多貴嗎?”

黃泉哼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最後落在了她手機吊墜的那一撮黃色的毛上,嘴角的笑意瞬間拉了下去:“你臉多貴我還真不知道,但有時候人還是自覺一點為好,畢竟活不長久不是嗎?”

女人立刻如同被踩了腳似的尖叫了起來:“你詛咒我?!”

“詛咒你?”

黃泉再次看了一遍女人,冷笑道:“你還不配。”

說完她直接推開女人,女人順勢一轉,貼在了牆上,眼睛瞪大,一臉的委屈和生氣,但死死貼著包的手卻抓住了一個東西,黃泉沒有看到,也沒有在意,直接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門一關,女人立馬就從醉醺醺的狀態恢複成了正常,她得意的扯開紅唇,手裡拿著一張黑卡,滿臉不屑的道:“還好意思說我呢,自己不也是靠著不乾淨的手段得來的錢,還黑卡,嗤,你也配用它。”

她愉快的印了一個口紅印在上麵,瀟灑的踩著恨天高搖曳著走了。

而房間裡冷下臉的黃泉卻勾起了嘴角:“貪婪,是本質的罪惡。”

想從她身上偷東西,除非是她願意,否則誰也不可能接近她。

那個女人以為自己的動作天衣無縫,實際上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黃泉的眼裡。

拿著黑卡剛出酒店的女人突然覺得背後一涼,好像有什麼東西緊貼著自己的後背一般,那種感覺令人頭皮發麻。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整個酒店還是那樣,沒有任何改變,她摸摸後背,也沒有任何東西,但她的衣服卻已經濕透了。

隻是她自己看不到,也摸不出來,她甚至都沒感覺到自己出汗了。

到是一旁的前台看到了,她好奇的看著突然汗濕全身的女人,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在酒店乾了什麼不該乾的事情。

想了想,她在微信上跟經理說了一聲情況,經理一看,也覺得對方不正常,立馬就報了警。

黃泉站在窗戶往下看,女人正巧抬起頭,女人看不到她,她卻可以輕而易舉的看清楚女人突然驚恐的表情。

“報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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