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生瞪眼,他是想找小鬼頭幫他說話,沒讓他拆台的啊。
吳子陽最近春風得意,他慢條斯理地喝一口茶,桃花眼含笑看向衛渺,道
“阿渺說來聽聽。”
“上海灘如今各大勢力盤根錯節,我們的勢力人脈,明麵上看在幫派上瞧著夠用。”
瞧見四人頗有幾分自得,表情各異,衛渺繼續道
“但如果是倭寇,金陵和古城呢?軍方介入,那就是雷霆手段,血雨腥風了。”
衛渺的話讓幾人沉默了。
他們不是沒有想到的,隻是他們每個人背後都有人在等著。
吳子陽背後的法租界,盧平生身後的古城,丁醫生背後的金陵,以及白玫瑰身後的青幫。
哪個不是虎視眈眈,哪個不缺這種能救命的藥,哪個不知道這是價比黃金的買賣。
“要不,咱們先分錢。”衛渺目光盯著錢盒子提議。
丁醫生幾個倒也沒有反對,他們也想知道,這段時間出的貨一共掙了多少錢。
白玫瑰將手裡把玩的打火機放下,打開了放在桌子上的小箱子,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一小箱子大黃魚碼得整整齊齊,金光閃閃。
白玫瑰瞧著幾個人看著一箱子大黃魚都沒有什麼變化的表情,眼神微暗。
“我都換成了大黃魚,其中差了一點,我自己補上湊了個整,從下次的收入裡扣。”
幾個人數了數,按著比例分了。
多多少少地都被白玫瑰記在賬上,等到年後貨物到了後再一起算賬。
“果然人命才是最值錢的。”盧平生把玩著三百多克的大黃魚感慨不止。
吳子陽的桃花眼裡也閃過一絲迷茫。
若是五個月前,他無論如何不會想到,自己能夠這麼輕易地擁有這樣大的一筆財富。
丁醫生更是感慨萬千,潛伏幾年,如今他在軍統內部已經掛上號。
金陵總部親自派人來和他接洽,也接到了戴老板的嘉獎令,這是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盧平生想法很簡單,他想在各大軍方沒有發現磺胺好用,管製磺胺的之前,儘可能多運一些去古城。
白玫瑰抽出一支煙,優雅地點上,她並不怎麼喜歡金錢,但也知道錢才能讓她擺脫命運,成為握住刀柄的那個人。
所有人當中,隻有衛渺沒有這麼複雜的心思,她把屬於自己的金條一根根地放在隨身的小布包裡。
“我就先回去啦!”
她語氣輕快,起身準備離開,隻是包裡的黃魚太沉,讓她小小的肩膀微微下沉一下。
幾個人暗自思忖完,聽見她輕快如泉水的聲音,都眸色複雜地看向眼前有點滑稽的小鬼頭。
他們能夠擁有這一切,都源自這個不足十一歲半大小子的謀劃。
而他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清醒。
無論是知道磺胺的定價,還是看到眼前的這些黃金,她的眼睛都是乾淨澄澈的。
麵對後麵即將帶來的潑天富貴,這個半大的孩子更是絲毫不眷戀地抽身,反而把他們幾個人襯托得有些。。。
等到衛渺背著好幾斤重的黃金回到家裡的時候,臥室裡衛阿大和許阿魚吵架震耳欲聾。
“我哥哥怎麼了,他才三十多歲,怎麼就跑不了黃包車了。”許阿魚聲音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