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哥前腳走,樓上就傳來了衛阿大的驚呼聲。
衛渺上去的時候,聽見他正吩咐衛然去請丁大夫上門。
衛然套上襖子,人就噔噔噔地下樓,和衛渺撞了個對麵。
“大媽媽發燒了。”衛然聲音裡帶著慌張。
衛渺叮囑他在路上小心些,看著衛然消失的背影,衛渺才敲響了父母的房門。
衛阿大正在小心翼翼地用乾淨毛巾給許阿魚擦額頭。
“我都說了,是挑擔子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額頭才紅腫的,不信你問阿渺。”
衛渺瞧衛阿大拉長的臉以及許阿魚飛來飛去的眼神,點了點頭。
衛阿大也不知信了沒有,念叨著“眼見要過年了,這幾日你就在家裡歇著,哪裡也不去。”
許阿魚急了,“現在正是掙錢的時候,不去不是剜我的心嘛。”
衛阿大訥訥道“可儂這樣是在剜我的心啊。”
衛渺瞧著兩人卿卿我我的模樣,身體抖了抖,把手裡的一百塊遞給許阿魚。
“阿媽,這是財哥賠禮的錢。”
衛阿大瞧著一百法幣,撇嘴,“還算他有點良心,儂阿媽又是高燒,額頭還紅腫,這點錢買不來壽命的。。。”
許阿魚正在思忖是怎麼回事兒呢,就聽衛阿大肉麻兮兮的語氣,老臉一紅。
抬頭看去的時候,發現孩子早就不在屋裡,才鬆一口氣。
許阿魚在家裡休息了一個禮拜,就待不住了,一直找衛渺打聽十六鋪碼頭的事兒。
這個碼頭是遠東最大的碼頭,許多國內還有國外來申市的第一站就是此處。
青幫大佬在這裡發家,著名商人從這裡登陸。
混亂的這些年,此處已經成了五處交雜的地方,小一些的如同鐵頭幫的混子,都不敢在這裡囂張的。
衛阿大和衛渺都拗不過許阿魚,隻能陪著她去碼頭擺了三天。
財哥的名聲確實好用,隻要交夠每天的份子錢,饒是他們生意再好,惹人眼紅,也無人來找麻煩的。
衛渺又跟了三天,瞧見許阿魚如魚得水,才不準備跟著。
反而衛玲和衛然不知如何說動了衛阿大和許阿魚,兩個小鬼日日和許阿魚一起跑碼頭。
小臉被海風都吹皸了,也咧嘴笑得歡喜。
衛渺就窩在家裡看書,自從上次在碼頭事件後,她的識海擴大,腦子越發地清明起來。
往日不太懂的東西,她竟然能夠融會貫通,尤其著重研究了磺胺,很輕易地弄懂了其中原理。
現在若是有器皿,她覺得自己已經能從染料裡提純白浪多息了。
臘八前一天,許久沒見的盧平生提著禮物上門。
因為要準備過節和年貨,許阿魚忍痛沒有去賺錢。
“哎呦,阿魚嬸,我在弄堂口就聞見這濃鬱的香氣,饞得我口水流了一路。”
盧平生半點不認生,先和衛阿大打了招呼,又恭維了許阿魚,把一包高級糖果給了衛玲,讓幾個小的去分。
最後才拉著衛渺進了書房。
衛渺瞧著他滿麵春光的模樣,“你也戀愛了?”
自從吳子陽和李曉雅確定關係後,兩人如膠似漆,是弄堂裡公然打趣的一對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