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鐘遠震驚到一個猛子坐了起來。
他身上的三白隨之被掀翻,打了個滾坐在了他的腿上,用極其冰冷的眼神注視他,一天內第二次口吐人言,
“蠢貨。”
林鐘遠:555救我。
係統555:666也救不了你。早就說它要成精吧!
林鐘遠:你什麼時候說過?!
一般動物成精也沒這麼快啊!
難道是之前他把丹藥當糧喂給三白,不小心給喂多了?
想到這裡,林鐘遠忽然意識到,那自己豈不是相當於親手養成了一隻白鵝精?
他神情陡然肅穆,端正坐姿,低頭深情注視著大白鵝,雙手捧住了它那小小的鵝腦袋,低沉道,
“一般人家的孩子,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都是叫爸爸的。”
三白:“……”
林鐘遠:“叫爸爸。”
三白用想要殺人的眼光盯著他,半晌,林鐘遠敗下陣來,“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怎麼會是你的爸爸呢,我是你的夫君啊,三白。”
三白:“……?”
林鐘遠微笑著繼續編織自己的謊話,語氣都溫柔極了,
“雖然你不記得上輩子的事了,但我們的確是注定三生三世都糾纏在一起的天定情緣,上一世,你為救我而死,這一世,我定會護你周全,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彆想傷你一根羽毛。”
三白:“……有病。”
大白鵝是真的失去耐心了,乾脆不跟他多浪費時間,掉頭就飛。
大白鵝竟然會飛了!好厲害!
林鐘遠禦劍追了上去,飛在它旁邊,好奇地盯著它看,“咦,你這是要飛去哪兒,出城嗎?”
大白鵝目不斜視,撲棱翅膀。
林鐘遠喝了幾口,醉是沒醉,但膽子大了不少,一不小心就跟著大白鵝飛得太高,等反應過來低頭看過去時,已經一陣頭暈目眩,腳下打晃了。
他驚得罵了一聲,就猝不及防從本就窄到不行的劍上跌了下去。
腳下失重的瞬間,林鐘遠隻來得及條件反射地,憑著凡人最基本的本能,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
但空中當然沒有任何扶手、借力的東西被他抓,隻有一隻無辜的、恰好飛在旁邊的大白鵝。
那支寶劍倒是護主,嗡鳴一聲就向下追去,可怎麼趕得上林鐘遠墜落的速度。
跌落也就是瞬息間的事,林鐘遠腦袋一片空白,渾身的靈氣竟是忽然怎麼也使不出了,隻死死抱住了那被自己牽連的大白鵝,眨眼間,就砰地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渾身都疼,疼得像是要散架了,但意外地是,好像沒有哪裡骨頭碎裂,也沒見皮膚破損。
就連身上的淺色長袍,都隻是沾了灰塵,沒有破損。
不愧是修仙高魔世界啊。
林鐘遠扶著腰慢吞吞坐起來,心中慶幸著感歎。
“這位仙君,您還好嗎?”
就在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一隻戴著薄繭的手也伸到他的麵前,做出攙扶的動作,“可是出了什麼意外?”
於此同時,係統的提示音好巧不巧地響了起來:【滴!恭喜宿主,銘記值加一萬!】
林鐘遠:……
為什麼呢,為什麼這種丟人的黑曆史被記住也能增加銘記值呢,為什麼要用銘記值提醒我黑曆史會被記很多年呢。
“多謝,沒事。”
林鐘遠麵無表情地抬頭看去,看這身竹青色的道服覺得有些眼熟。
想起銘記值就有些不爽,他隱隱有點記仇的意思,沒去接那人拉自己的手,自行站起,一點都不打晃,完全不像是個從高空掉下來的人。
順便還收回了自家長劍,並低頭看了眼同時掉下來,不知死活的大白鵝。
“多虧了有個超級柔軟的墊子,才沒有讓我摔壞。”
林鐘遠抱起耷拉著翅膀的大白鵝,有點擔心地摸了兩把,神奇地發現還有氣。
咦?不愧是會說人話成精了的鵝,太抗摔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抗摔,也不知是他太結實,還是鵝太結實,反倒是地上那一塊磚石被砸出了一個碎裂的坑。
‘超級柔軟的墊子’三白本來動也不動,眼睛都懶得睜開,聞言直接抬頭瞪了過來,並抬起翅膀要打人,被林鐘遠一把摁住,悄咪咪摸出個靈藥塞過去哄哄。
“咦?你……莫非就是白日整治了那騙子的道友?我聽自家徒兒說,他是被一個路見不平、帶了一隻白鵝作靈寵的仙君搭救,才拿回了那些靈石。”
林鐘遠看向那人,怪不得覺得眼熟,原來這身道服的製式色彩,都和之前他在攤子前遇到的那年輕人非常像,看來就是那人的師父了。
看著麵容這麼年輕的師父,應該是個天賦不錯的人,早早就駐顏辟穀了。
可他並不想和這人相認。
“說笑了,閣下可能……”
“師尊——!!”
林鐘遠剛想否認,借口說他認錯了,就聽背後一聲穿透力極強的清脆聲音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道青色的身影疾馳而來。
約莫是邁了什麼步伐,街上行人還如此之多,那少年竟然跑出虛影了都沒撞到任何人,隻是頭發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