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鐘遠迅速躺下時,身上隻剩裡衣,頭發也散開來了,他麻利地鑽進被窩,然後朝著三白招了招手。
“你過來一下。”
三白見他這樣,臉色已經恢複如常了,知道他這是在裝作病人。
也隻有身體有氧的人,需要大白天的這樣披頭散發狀似虛弱地躺在被子裡。
他走了過去,低頭問道,“做什麼?”
“你在我身上坐一會兒。”
“?”
林鐘遠認真地指了指自己平平整整擺在被子裡的兩條腿,神情認真極了,“不要客氣,整個人坐上來,一點體重都不要保留。”
“……?”
三白直接站在原地,表情僵硬了。
“你原型有十斤重嗎?我感覺原型壓過來也行誒。”
林鐘遠認真地思考了起來,並試圖建議他變回去。
三白幾次欲言又止,眉頭緊皺,終於忍不住道,“你到底要搞什麼?”
“你不是知道嗎!裝病啊!快點,來不及解釋了!”
一個大男人坐在另一個大男人的腿上,或許真的,大概,也許,還是太尷尬了。
就在林鐘遠甩袖子朝著他那麼一抓,直接上手拽過來的時候,三白還是沒能堅持住,噗地一下變回了那個大白鵝。
反正……也不是沒以這個形態被抱過。
“彆動。保持。”
“……”
林鐘遠非常認真嚴肅地躺住不動了,也不讓三白動一下。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林鐘遠的臉色逐漸變差,微微蹙眉,那樣子看著有些真實。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呼喊的聲音,是送了拜帖的那幾個人,終於等不下去了,敲著門要進來了。
林鐘遠笑了一下,推推大白鵝,“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他們肯定以為我要偷偷跑路了,馬上就會直接推門進來。”
三白還沒明白他的用力,愣著從他腿上慢吞吞走下來,剛要變回人形去開門算了,就被林鐘遠又攔住了。
“三白,你就在我旁邊躺著,嗯……裝死那種,要做到撓癢癢都不會動一下,你有癢癢肉嗎?”
“……??”
三白那明亮的金瞳裡寫滿了迷惑與警惕,“為什麼?”
“既然要裝病,那當然要貫徹到底呀。”
說到這裡,林鐘遠已經把聲音壓低了,一把摁倒了三白,放在床鋪的裡側。
果然,就像他預料的那樣,門外的人打著‘他們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快進去看看’的旗號,已經推門而入了。
本就不牢固的禁製就這樣破了,匆匆腳步聲傳來,不過片刻,大門就被人吱呀一聲推開。
“林道友,你——”
“前輩!!”
走在前麵的是裴一臻,彆說,就那副神情模樣、慌亂的腳步和微微被風吹起的發絲,還真像是關心則亂那麼回事。
就和上次見麵一樣,他那憨憨徒弟也跟在後麵,就是神情雖然著急,著急裡卻也透著一絲迷茫,大有‘師父好擔心啊搞得我也好擔心但是我實在不理解在擔心什麼’的意思。
“我……”
就在他們衝進來的瞬間,林鐘遠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竭力從床上起身,試圖不失禮數地站起迎接,但就在他腳尖沾地的瞬間,一股通電般的刺痛瞬間爬滿了整條腿。
來不及說什麼,他的身形就跟著一晃,站立不穩。
“小心!”
裴一臻離得正好挺快,立刻就抬手去扶他,那雙手臂似乎因沒什麼準備,一開始並未著力,林鐘遠幾乎整個身體的重量壓過去,膝蓋一軟,險些就給跪了。
見他竟然當真如此虛弱,一抹訝然在裴一臻的眼底閃過。
係統555:……宿主,恕我直言,你這是……麻了麼?
林鐘遠:聰明。
他可是特意準備過的。
這段時間有心魔作祟,平時隻要不動真格的,加上係統能屏蔽痛覺,基本上就會行為與常人無異。
但區彆,還是有的,比如有時候體質會更虛弱,在這種時候,任是什麼人被一個十多斤的毛茸茸壓在腿上三炷香,都會被壓麻了。
林鐘遠做的任務多,見過的人也算多了,對於裴一臻這種人,他的直覺就是單憑演技很難糊弄過去。
但隻要是真實體驗,再加上點雕飾,就穩妥多了。
“林道友,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落得如此虛弱……”
“沒事……不用……”
就在此時,林鐘遠悄悄運轉內息,讓稍許靈氣倒行逆施,並同時回憶起了一次又一次任務失敗,積分不但不漲還數次倒扣最終積蓄所剩無幾的慘痛回憶強行提到眼前,讓係統循環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