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鐘遠直接被他摁在林間草地上,整個人沒摔疼,倒是摔懵了。
什麼,啥,為什麼突然暴走了。
三白……不不不,金烏身上是有什麼關鍵詞開關嗎?!
他不太明白,但直覺本能還是讓他保持謹慎,求生欲旺盛地沒有掙紮,哪怕還根根汗毛倒豎,也保持鎮靜地死不承認道,
“沒……沒啊……我說這個了嗎?我沒有啊,你聽錯了!”
金烏沉著眼,有力的手指還停留在他的命關,像是掙紮在失控的邊緣,聲線乾澀,“……林鐘遠。”
林鐘遠直接拋棄臉皮,笑嘻嘻去摟他脖子,“在呢在呢,要不要和讓你咬牙切齒的林鐘遠一起回去吃烤魚啊,每天一壺酒可以寬限到三壺嗎?”
明明是被卡著脖子,隻要再一個用力,也許頭都要掉了,卻仿佛沒事人一樣,在這時打著哈哈。
金烏還盯著他,呼吸有些亂,分明是很危險的狀態,暴躁的氣息四溢,微微泛紅的眼睛,竟然被林鐘遠瞧出了一絲……委屈?
瞧著他還沉默不吱聲,林鐘遠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答應不假死就是了。”
聽到這句話,金烏才猛地鬆了力道,也放鬆了身體,低頭埋在了他的身上,在他頸窩歎氣。
脖子被鬆開了,林鐘遠好笑地拍拍他後背,“什麼啊,你可彆是也學我走火入魔啊,會變成傻子的。”
“……我沒有。”
林鐘遠:“還說沒有?能乾出‘你敢死我就掐死你’這種事的,不是傻子還是什麼?”
金烏被他氣到恢複理智,冷著臉從他身上起來了,悶不吭聲地往回走。
林鐘遠也起身,拍拍身上的枝葉,慢悠悠跟在他身後一步遠的側後方,一路晃悠,一路抬頭看著被樹葉枝杈分割成碎片的天空,
“我就喜歡傻的。”
金烏腳步一頓,耳根竟然就這麼紅了。
林鐘遠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反應,又含著笑意說了後半句,
“好忽悠,好欺負,還有好脾氣,傻子最可愛了。”
金烏:“……”
林鐘遠快走兩步追上去,歪頭過去看著他的臉,認真道,“你不傻,不欺負你。”
如果他沒有忍笑到肩膀發顫的話,這話確實會忽悠到人。
等兩人回到木屋裡,烤魚的外層已經焦黑了。
沒了魚皮可吃,剝了皮,倒是裡麵的肉還好好的。
林鐘遠哀歎了許久,咬了三口後,金烏終於又出去……抓了另一條回來吃。
誰也沒再提什麼修界人界的爭執,沒再提過去,也不提未來。
短暫的一天一夜裡,荒野林中的木屋仿佛真的成了世外桃源,一刀就能砍到的樹叢卻是能隔絕塵世的最強屏障。
第二天,金烏忽然帶了一些水果回來,似乎是偷偷去鎮上買的。
他用著三白的那張臉,尋找金烏的人應當認不出,但也非常地謹慎。
水果隻是尋常的蘋果、橘子,他要剝給林鐘遠吃,卻被攔下了非要自己剝。金烏就在旁看著,最後瞧見那雙修長細白的手指把橘子皮剝成了熊的形狀,擺在桌上看著笑。
金烏瞥他:“幼稚。”
林鐘遠回懟:“嫌幼稚,你不也還是笑了嘛?”
金烏立刻收斂笑意,覺得越發丟臉。
過了半晌,酒香配合著果香蔓延,陽光灑落下來,讓人曬著不知是醉得暈眩,還是到了午睡時困頓暈眩。
金烏忽然開口,似是自言自語道,“這樣活著也挺好的。”
“嗯?”
林鐘遠反應有點慢了,過了一會兒才回道,“是啊,這樣當然好,你終於理解到做鹹魚的美好滋味了,為夫好欣慰。”
金烏朝他投去莫得表情的一眼,林鐘遠麵不改色目視前方沒事人一樣改口,“我好欣慰。”
見慣了他的不老實,金烏這次沒計較,而是默認了他的話,
“回靈虛峰隱居的話,也能繼續這樣吧。”
“當然,雖然那裡常年冰雪不化,但是埋個你的羽毛估計就好了,說不定就變得四季如春呢?”
林鐘遠笑著說道。
“你之前收下那一枚羽毛……就是為了埋在山頭換春天?”
“不然還有啥用嘛,我又不缺錢。”
林鐘遠:我隻缺積分。
係統555:噫。
金烏又是無語了一陣,想著想著,忽然搖搖頭,歎了口氣,笑著給自己倒酒,
“不愧是你。”
林鐘遠就把這當誇讚了,哈哈大笑。
金烏道,“我忽然明白了。”
“明白什麼?”
金烏:“明白……為什麼那個人說,我應該來找你。”
林鐘遠:“那當然是因為我是個大好人呀。”
金烏:“……林鐘遠。”
林鐘遠:“嗯?”
金烏:“我們回靈虛峰吧。”
林鐘遠:“這麼著急乾什麼?這屋裡還有水果沒吃完,酒也沒喝完嘛,吃完了喝完了再動身多好?”
金烏:“我給你拿著這些,我們今天就走吧。”
林鐘遠愣了一下,側頭看向他。
錯覺似的,總覺得金烏今天似乎有點著急了。
他拍拍人的手臂,“好好,那就今天回,容我睡個午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