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許久,人們的視線與聽力才緩緩恢複,再看去,首先躍入眼底的是一條龐然大物,頭生角似鹿,耳似牛,頸如蛇,身長六丈有餘,被魚鱗形狀的鱗甲蓋滿,盤延在半空,在其腹部生有四腳,每腳各有有五爪,一口接著一口,炙熱的氣息噴吐而出。 “是魔術師大人的五爪金龍!” 世人觀想之物,有器物,也有傳說中的生物,但傳說中的生物隻能憑空想象,極難觀想而出,可一道觀想而出,觀想之物逐漸凝結實體,等於多了一個同境界的幫手,其戰力絕對是同境界的王者。 忽然在金龍下方響起一陣狂笑:“哈哈哈,勞資抗住了,小子,是你輸了。” 被金龍吸引住目光的眾人連忙將視線下移,擂台已經不複存在,到處都是擂台的殘骸,碎石之間,有一人艱難的站著,渾身鮮血淋漓,一身白淨的華貴服裝已經破破爛爛,鮮血與塵土交織一起,看上去異常狼狽,隻是在其主人臉上看不出一絲狼狽的神情,隻有不可一世桀驁不馴。 “小子,你在哪?出來,彆不吱聲。輸不起嗎?” 被白杠這麼一鬨,眾人才意識到擂台上應該還有一人,隻是這人去了哪裡? 當下不僅看台上的人四處尋找,就連一直浮在半空中的魔術師也細細搜尋起來,或許是空中的視線好,魔術師成了第一個發現沐冥的人。 沐冥人早已昏迷,整個人被碎石掩蓋了一半,露出的部分又被碎石遮住視線,若不是在半空中,還真不好找。 魔術師將金龍收回體內,落在不斷叫囂著的白杠身邊。 “乾嘛?要打架得改天。” 白杠見魔術師過來,以為是要跟自己過倆招,自己雖然也很有興趣,但是現在是真的打不了。 魔術師也有些無語,這之前看起來文質彬彬公子怎麼這麼好戰?他朝沐冥那邊努努嘴: “你找的人在那邊。” 對於沐冥,魔術師不好說什麼,說真的,他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被自己轟暈過去的。 白杠也是左顧右盼,終於發現隱藏在沙礫之間的沐冥,疑惑道:“我都還沒發力,他怎麼就倒下了?” 魔術師目光上下審視著白杠,心道:你這副樣子,還叫沒發力? 白杠似乎看出了魔術師的想法,不滿道:“你什麼眼神?不信是不是?小爺這就跟你練練。” 魔術師雙目一凝,露出危險的目光,道:“好啊!” “額……還是改天吧。”雖然說的囂張,事到臨頭,白杠還是慫了。 魔術師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怎麼?怕了?” “怕?來就來?我白家怕過誰?”白杠是個一激就往前衝的主,打不打得過再說,輸人不輸陣。 順便他也賣了個小機靈,把白家亮了出來,希望到時候,魔術師看在白家的麵子上揍的輕點。 魔術師早就看出了他的用意:“彆拿白家說事,雪山上的那位說了,隱世家族不得插手王國事宜,你白家也沒辦法無視那位存在吧。” 白杠心頭十分惱怒,我難道不知道?非要你說出來? “少在那嘰歪,打就趕緊的。” 魔術師也不惱,似笑非笑的盯著白杠的後方:“看來打不成了。” 白杠愣愣道:“幾個意思?” 隨後就感到腦後一陣勁風襲來,他連忙回頭,連人影都沒看到,就看到一條腿已經到了眼前,咦?這條腿有點熟悉呀! “臥槽……” 被直接命中麵門的白杠,直接飛了出去,步了沐冥的後塵,直接插進碎石之間。 魔術師彬彬有禮:“見過木姑娘。” 木念兮點點頭,算是回禮了。魔術師也不在意,隱世家族的人向來清冷,如同白杠這種人確實不多。 他於沙石之間撈起沐冥,及時離開,將已經並不存在的擂台留給這對男女,他略有耳聞,木白倆家世代聯姻,若沒猜錯,這代木白倆家的冤家怕是這倆位。 白杠從碎石間爬起來,卻沒有之上的張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奈:“你咋也過來了?” 清冷少女並不清冷,起碼對待白杠是這樣。 “我不跟著你,你要把自己弄成什麼樣才罷休?” 少女的話不溫不火,白杠卻知道這是她爆發的前兆,於是他隻敢撓撓頭,看都不敢看向少女的方向,隻是訕笑道:“一時上了頭,沒能忍住。嘿嘿。” 其實白杠並不知道,早些時候,少女就想衝上來了,在他靈氣彈臨身,在他赤手空拳衝向靈力團時,她都坐立不安,幾欲想衝下去把他拖開。 但最終,她還是坐在那裡,不停的抱怨:“白癡,笨蛋,傻子……” 罵著罵著,眸子裡泛起了亮光,如同玻璃珠子被水洗過,清透明亮,卻多了絲柔弱。 調皮的女童破天荒的安慰道:“姐夫他經曆過多少次這種陣仗了,他不會有事的。” 木念兮如何不清楚他的故事,他天資不好,唯有靠著一場又一場險象環生的戰鬥,才能修煉到如今的地步。 每一次看到他拚命,她一邊自豪著,看,這就是她未來的男人;一邊又揪心,害怕著戰鬥落幕之後聽不到那聲輕狂的笑聲。 此時的少女不說話,隻是直勾勾的望著白杠,平常能言善道的他此時竟是說不出隻言片語,不知道是不敢還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說。 “對不起。我錯了!”甭管問題出現在哪裡,白杠覺得總歸先道歉是沒錯的。 事實證明他是想多了,女孩瞪了他一眼: “彆,您哪有錯,是我錯了。是我妨礙你繼續比賽了,您多能啊,這副樣子還要找比你高一個境界的人打架。” 大部分人都明白此時隻要再說些軟話,可能女孩的氣就順了。 可偏偏白杠不是那個大部分裡麵的人,他倒是還至於那麼蠢,聽不出女孩說的是反話。 可他的說的話又讓人覺得似乎也沒那麼聰明。 “你彆看我樣子慘兮兮的,打起來也絕對不含糊,你也彆說高我一個境界,就是高好幾個境界,我也能擼起袖子跟他乾。哎……哎……你彆走呀!我還沒說完呢!” 少女回頭,麵容冷若冰霜,冷冷的吐出了一個字:“滾!” 白杠站定,摸了摸頭:“咋突然就叫我滾了呢?” 他們在擂台耽擱了一會兒,那些見勝負已分的觀眾自然不會留下來看他倆的柔情戲碼,一早就提前散場了,此時整個看台空落落的,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坐在那裡就極為顯眼。 看到白杠看過來,女童嫣然一笑,模子就有了其姐的幾分風采:“杠杠姐夫!” 白杠也是一笑:“喲,小綰綰也在呀?” 算是與女童打過招呼,白杠扭頭看向前邊少女的背影,皺眉道:“你怎麼把綰綰帶出來了?外麵多危險呀!” “她自己跟著出來的。” “那也不行呀,她多大,你多大?她胡鬨,你咋也跟著胡鬨呢?萬一磕著碰著了怎麼辦呀?” 然而白杠沒看到的是,少女臉上的惱怒越來月濃鬱,忽然惱怒散儘,臉上堆滿危險的笑容,然後轉頭,盯著白杠,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你想斷手還是斷腳?” 望著充滿殺氣,咬牙切齒的少女,白杠隻感覺一陣透心涼,他倒吸口涼氣,話都有些結巴了: “我……我去看看綰綰。” 然後逃一樣的直接越過一排排座椅,直奔女童而去。 “綰綰,你惹你姐生氣了?” 女童一臉無辜:“沒有呀!” 木念綰默默想道:就算惹了,讓她揍了屁股,也該消氣了,應該不關我事。 白杠一臉鬱悶:“你姐今天好恐怖。” 女童俯低小身板,看了一眼還在遠處的木念兮,神神秘秘的小聲說道:“就姐夫,你小心點,這幾日……就我姐……哎,怎麼說呢?就那個來了,脾氣挺暴躁的。” 白杠捏著拳,義憤填膺:“誰來了?說,是不是木冬忘那家夥又糾纏你姐了,勞資揍死他。” 女童翻了個白眼,眼神裡全是譏諷與冷漠,甚至還有一絲憐憫:“姐夫,你怕真是傻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