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達興原本一直都不想說話,隻不過現場的氛圍被龔文霞調起來了,而且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高乾。
尤其是他和做生意的、混社會的人最大的不同是,人家遭遇了人生的低穀,還有機會逆風翻盤。
而他從高位子上下來之後,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機會。
尤其是這種不正常的下來,連曾經有的人脈和關係都被徹底分割了。
當然,這還跟人性無關,卻關乎著人家的前途。
他的人脈和關係都是體製內的,誰願意為了向世人證明自己的所謂的人性,或者是良知,而賭上自己的前途和命運?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覺得自己要重新調整一下心態,重新融入這個社會,他過去認為是底層的人群。
還有一個是他無法不得不麵對,即便他現在再不待見龔文霞,東方娜卻是他們的女兒。
龔文霞出事,他的女兒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龔文霞話音剛落,東方達興轉頭看向她說道:“你在庵裡也待了這麼多年,各種經書經文也看了不少,而且還總是替彆人看相算命,這些非唯物的東西你比彆人都懂。
你應該清楚,人之所以做噩夢,首先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其次是情緒的原因。
雖然過去在庵裡生活清淡了一點,但畢竟那是你熟悉的環境,突然一下到國外去,各種水土不服,時不時被噩夢困擾,是很正常的事情。
又因為你剛剛所說,賈二虎這邊,終究沒有給你一個定論,嚴重地影響到你的情緒,也是在所難免的。
身體的不適和情緒的緊張,是你經常做噩夢的根源,跟賈二虎沒有關係。
雖然還沒有明確表示,從此放下過去的恩怨,但以他現在對我,對丁總,還有對他們三個的態度來看,似乎還沒有到那種窮凶極惡的地步。
當然,他的危險性不僅存在,至少對於我們在座的各位來說,這種危險性爆發的可能性和危害性,都是相當巨大的。
這就好比是我們現在正麵臨著一個雷場,我們的身邊到處都是地雷,除非是萬不得已,我們非要趟過這片雷區。
不然,真的沒有必要因為我們的恐懼和惴惴不安,像個賭徒一樣去觸碰這些地雷。
至於說到劉棟材出現在你的夢境,那就更容易解釋了。
如果你不相信那些非唯物主義的東西,根本就不要去搭理,因為這也是你身體和情緒,不良反應的一種具體體現而已。
如果你相信那些東西,那就多念幾遍經。
你這麼多年都沒有夢見過他,或者說沒有被他侵擾,不就是因為你住在庵裡,念佛誦經嗎?”
讀過書和做過乾部的人就不一樣,東方達興說的道理,丁嘯天和龍叔他們都懂,但卻沒有辦法像他這麼條理清晰地表述出來。
雖然他失去了過去的位置和光彩,但一番話下來,聲音不大,語氣不重,卻引起了在場人的強烈反響。
丁嘯天首先附和道:“文霞,我覺得東方領導說的很對,賈二虎算是一顆原子的,我們也隻能等它爆炸之後,再去跟他玩命,然後設法把我們的損失降到最低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