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自我糾結，還不如直接問出來。
朝瑾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桌麵，似倒計時一般在每個人心裡振聾發聵。
“我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選吧。”
方知曉眼睛一亮：“您說？”
景歲眉頭微動，她總覺得朝瑾這兩個選擇暗藏深意，絕對沒有方知曉預想的那麼簡單。
朝瑾豎起兩個手指：“第一，你哪隻手潑的我，哪隻手就廢掉。”
方知曉瞪大眼睛，驚呼道：“什麼？！”
景歲抿了抿唇，雖然震驚，卻沒有多嘴說什麼。
她從來不自詡是個好人，曾經方知曉欺辱她的事情她仍然銘記於心，若是碰到機會，也會想著報複回去，因為她知道，就算她不計較與方知曉之間的糾葛，方知曉也不會放過她的。
如今方知曉招惹了朝瑾，隻能算她運氣不好，怨不得旁人。
畢竟當初她不小心撞到了朝瑾，方知曉對此沒有半分同情，反而怕朝瑾不找她麻煩而故意禍水東引，火上澆油。
朝瑾歪頭：“怎麼？你好像很不滿意我提出的第一個解決辦法啊？”
方知曉當然不滿意，隻是一件衣服，卻要廢了她的右手，她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但眼下，薑朝瑾不會輕易放過她，薑家勢力龐大，在京城如日中天，無人可敵，她家隻是做了一個小本生意，根本無法與薑家匹敵。
方知曉雙手緊握，眼含熱淚：“我真的是不小心弄臟..我一定陪您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行嗎？”
朝瑾：“既然你不喜歡第一個解決辦法，那我們聽聽第二個解決辦法吧？”
方知曉吸吸鼻子，目光驚懼又惶恐，不敢應和。
朝瑾晃了晃手指，手腕上的佛珠撞出清脆的聲音，輕微的聲音在教室裡回蕩，漾進每個人心裡，顫悠悠...
“第二個解決辦法就是從此消失在我的眼前，你覺得如何呢？”
景歲抬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朝瑾。
這個解決辦法意味著方知曉從此離開京城，不然一旦她出現在朝瑾麵前，方知曉所麵臨的便是薑家的怒火和攻擊。
京城很大，大到可以裝下一個世界小國。
可京城也可以很小，以薑家的能力和手段，可以將其縮小到你隻要轉角就能遇到薑家人。
方知曉抽泣道：“隻是..隻是一件衣服，我..我可以賠您的...”
朝瑾搖搖頭：“可是我隻想要這件衣服，不想要你賠我的衣服，兩個解決辦法我都說出來了，你怎麼也得選一個，不然多辜負我的苦思冥想啊？”
她拿起桌上的油性筆，指腹一下一下的按動上麵的按壓器。
哢噠、哢噠、哢噠...
所有人心裡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隨著筆頭每次冒出筆管，大手便狠狠地攥了一下心臟，使得鮮血倒流，呼吸急促。
方知曉盯著朝瑾手中的油性筆，瞳孔顫抖，她總覺得下一秒那隻筆便會穿透的掌心，刺破她的心臟。
她渾身顫抖，冷汗已經遍布全身。
朝瑾將筆尖按住，抬眸看著已經被嚇壞的方知曉，嗓音清淡：“我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在這裡耗，你要是無法做出選擇，不如我幫你選呢？”
方知曉看到那鋒利的鼻尖，瞳孔放大，表情扭曲：“我選！我選..選第二個解決辦法。”
朝瑾放下筆：“很好，那麼我希望你說到做到哦，要是以後讓我在京城看到你了，就不是廢掉一隻手這麼簡單的解決辦法嘍。”
方知曉看著朝瑾和景歲離開，頓時兩眼一黑，癱坐地上，雙腿無力，緊握的手心全是汗。
她雙手捂著臉，大哭了起來。
其他人見事情結束，紛紛離場。
經過此事，他們清楚了一件事，景歲和薑朝瑾的關係真的很好。
畢竟他們想明白了薑朝瑾之所以刁難方知曉，並不是因為那件衣服，而是因為方知曉曾經處處捉弄挑事景歲，而薑朝瑾是在為景歲出頭，也是再給其他人警告和威脅。
不要動景歲！
景歲扶著朝瑾，似有所感一樣，問道：“你今天為什麼突然變卦要來學校陪我上課？”
朝瑾：“你覺得呢？”
“方知曉，你是故意找她麻煩的。”
肯定的語氣，沒有帶一絲猶疑。
從朝瑾主動找景歲換座，說要“找人麻煩”，然後方知曉就將奶茶潑到了朝瑾身上，朝瑾由此借題發揮，將方知曉趕出南大和京城。
方知曉不敢惹薑朝瑾，自然和薑朝瑾之間沒有什麼衝突，也不值得薑朝瑾這樣算計。
那麼，薑朝瑾為什麼會突然找方知曉的麻煩，原因隻有一個。
方知曉欺負過她。
景歲不想自作多情，可朝瑾做的事情卻一點點在告訴她。
朝瑾就是在幫你出氣，幫你出頭，讓你知道你也是有人保護的，你也可以不被人隨意欺負折辱。
所以，景歲問出來自己心中的疑慮，也想聽聽朝瑾是怎麼回答她的。
是不是如她心中所願？
朝瑾看著景歲漆黑的瞳仁，她的眼神太過明亮，似平靜的潭水，倒映著她的全部身影。
她可以清晰的在景歲眸中看到自己的神情。
“也許是我單純看不慣方知曉呐。”朝瑾說完，甩開景歲的手，往前走去。
景歲看著朝瑾的背景，莫名看出一絲害羞的意味。
假話。
景歲眼底波光微轉，快步上前，扶著朝瑾的手臂，摟著她的腰，讓她將全身壓在自己身上。
“那你看不慣的人可真多啊。”
朝瑾抬手摟著景歲的肩膀，故作凶橫道：“是啊，所以不要惹我哦，不然下場可是很淒慘的。”
景歲隻字未言，唇角微微漾起一抹清淺的笑。
怎麼辦呢？
突然很想招惹試試看呢。
係統：【滴！黑化值降低10%，此時景歲黑化值為56%。】
朝瑾斂下眼眸，看著景歲微揚的唇角，眸色漸漸晦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