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倒V(1 / 2)

黛玉一驚, 手中的棋子也嘩啦啦掉在地上,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幾時的事?”

那婆子道:“方才大爺身邊的朗月小哥親自在二門上傳話進來的,說就是一個時辰前的事, 聖旨都下了,西平王爺帶著錦衣衛把榮寧二府都圍了, 抓人的抓人,抄家的抄家,這會子正鬨著呢。”

黛玉聽完, 眼圈頓時一紅, 淚珠滾滾而下,雖然心中早有預料, 但真到了這一天還是不願相信。

紫鵑鴛鴦等人自小在賈府長大,聽了這話也紅了眼圈, 隻是唯恐黛玉傷心太過,皆強忍淚水勸道:“姑娘彆急,這會子還不知道那裡頭是什麼情形, 說不定聖上看府裡祖上功勳的麵上從輕發落。”

青兒也忙道:“咱們這會子也插不上手, 我看不如叫幾個人去打聽打聽, 二則也趕快告訴板兒才是。”

黛玉聞言忙拭了淚,看向那婆子:“方才你說是朗月告訴你的, 可是大爺叫他傳的信?”

那婆子忙點頭道:“大爺這會子已經趕去賈府了, 說叫姑娘暫且彆擔心,若有消息定然打發人回來傳信。”

黛玉聞言心下稍安, 隻是到底不放心,一麵叫鴛鴦去打探外麵的情形,一麵坐立不安的等待消息。

卻說賈府這邊,賈政等人因在孝期, 不能應酬交際,便皆在家中不曾出去,沒想到天降橫禍,西平王爺帶著錦衣衛前來抄家。

眾人全無防備,一時都被抓了個正著,西平王爺當眾宣過旨意,便命人將賈赦押了下去,賈政賈璉等人也都被看押起來。

一眾女眷也都被趕去下房看住,邢,王二夫人俱已嚇得魂飛天外,連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一屋子人俱都六神無主,躲的躲,跑的跑,鬨得翻天覆地。

忽見一乾差役凶神惡煞進來,王夫人等避之不及,一時都忙低了頭,不敢亂動。

那領頭的司官掃了眾人一眼,沉著臉道:“誰是王熙鳳?”

眾人聞言心中皆是一跳,巧姐更是麵色煞白,死死攥著鳳姐的臂膀。

鳳姐心中已知不好,勉強定了定神,不顧巧姐的掙紮將她推到平兒身邊,深深看了女兒一眼,方深吸了口氣,上前道:“我就是,官爺有何吩咐?”

那司官掃了她一眼,冷笑道:“方才在你房中抄出一箱借票,都是違例取利的,此乃重利盤剝,另又有人告發你包攬訴訟,逼死人命,如今王爺發話,帶回獄神廟看押,擇日再審!”

說罷一揮手,一乾差役便提著鐐銬上前將鳳姐拷走。

眾人又驚又怕,不及反應過來鳳姐便已被押走,巧姐心中大慟,頓時一仰身,便栽倒地下。

眾人都嚇了一跳,平兒哭著上前去扶,掐了半日人中方才叫醒,兩人抱頭痛哭。

邢夫人嚇得涕淚橫流,王夫人早已哭的氣短神昏,躺在炕上,丫鬟婆子們也亂成了一鍋粥。

另一邊西平王爺叫人帶來賈政等人問道:“所抄家資,內有借券,實係盤剝,另有包攬訴訟,逼死人命等事,據說乃是賈璉夫婦所為,不知政老是否知情,可得據實招認才好。”

賈政聽了,跪在地下磕頭,說:“實在犯官不理家務,這些事全不知道,問犯官侄兒賈璉才知。”

賈璉連忙走上,跪下稟說:“這一箱文書雖在奴才屋裡抄出來的,然皆是賤內所為,至於包攬訴訟,奴才全不知情,奴才叔叔更不知道,隻求王爺開恩。”

西平王爺道:“你父已經獲罪,隻可並案辦理。單憑你今一麵之詞,不足為證。”

說罷,叫人將賈政賈璉看守,餘俱散收宅內。

寶玉見狀,又驚又怕,卻又不敢嚎哭出聲,隻強忍淚水看著賈政二人被押走。

正混亂間,忽見一個差役跑進來向趙全回話道:“主上特派北靜王到這裡宣旨,請爺接去。”

趙堂官正帶著衙役如狼似虎的抄查,聞信隻得迎出來,隻見北靜王已到大廳,就向外站著說:“有旨意,錦衣府趙全聽宣。”

趙全忙跪下聽旨。

北靜王說道:“奉旨:著錦衣官惟提賈赦賈珍等犯案之人質審,餘交北靜王遵旨查辦。欽此。”

趙全領了旨意,麵色微微一變,然聖旨已下,隻得照辦,提取賈赦等人回衙。

裡頭那些查抄的人,聽得北靜王到,忙一齊出來。見趙堂官走了,也都沒趣,又不敢擅自離開,隻得垂手侍立聽候。

北靜王便揀選兩個誠實司官並十來個老年番役進去查抄,再三囑咐不可驚擾內眷。

眾人答應著。

寶玉此時如見了救星,忙拭了淚,上前跪下行禮,哽咽道:“幸得王爺到來降旨,不然,我們隻怕要吃大虧。”

北靜王忙扶了起來,歎道:“我在朝內聽見奉旨查抄賈宅,便知不好;急忙請了旨意過來,但不知現在政老在哪裡?裡麵不知鬨到怎麼樣了?”

眾人回稟:“賈政賈璉已被帶走問話,女眷等都在下房看守著,裡麵已抄的亂騰騰了。”

北靜王聞言一怔,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道:“我還是來遲了一步。”

寶玉立時又跪下,含淚道:“家父一向奉公克己,絕無違例之舉,還請王爺開恩!”

北靜王忙起身拉著,說道:“政老為人我亦深知,聖上聖明,定不會冤枉好人,你且放心。”

寶玉感激涕零,望北又謝了恩,方站起身聽候。

北靜王又吩咐司員等依命行去,不許胡亂混動。司員領命去了。

直過了半日,方才抄檢完,一切動用家夥及榮寧二府賜第一一開列,房地契紙,家人文書,亦俱封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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