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麼?”
她伸出小手去拉呂婆子:“前兩日我還夢到你了,在一棵棗樹下……”
她夢見奶娘抱著小小的她講故事,懷抱溫暖又安心。
呂婆子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多少覺得有點晦氣,二小姐夢裡的奶娘哪裡是她?
人都死了好幾個月了。
一旁的月蘿撇嘴道:“娘子合該被念叨,還認不清現狀呢。”
她瞧著,這位對奶娘的親近之意,比夫人更甚,呂婆子說話好使。
呂婆子也正是為了穩住琥寶兒而來,當下跟月蘿一左一右,把人給勸回屋裡去。
重新泡上一杯熱茶,讓親手呈給王爺,軟化一下彼此的關係。
琥寶兒照做了。
她既然被說動,就不會擺出不情不願的姿態。
瞥一眼閉目養神的陸盛珂,這人冷得很,五官深刻,長睫如羽,不動如山,似乎對外界的一切全然不感興趣。
事實也是如此,陸盛珂到沈家,無非走個過場。
他不曾將這群人放在眼裡,若自以為拿捏了他,顯得非常可笑。
“王爺請喝茶。”
琥寶兒送上茶盞,把青序泡的那一杯給換下來。
陸盛珂緩緩睜眼,視線落在她身上,小姑娘一臉乖巧,似乎失憶後極其擅長裝傻。
他麵無表情:“誰允許你靠近本王。”
這還要經過允許?真是難伺候,“那你喝不喝?”
“不喝。”
琥寶兒好商量得很,把茶杯收了回來,“行吧,那我把它拿走。”
她端著托盤走開,到另一邊椅子上落座,自己喝。
乾脆得很,半點沒糾纏,陸盛珂微眯起狹長的黑眸,該讚她有眼色,還是故意的?
詭計多端的女人。
兩人沒在園子待多久,管家親自來請去廳堂用飯。
夜玹王掐著點來的,正好午時,吃飯就走的心思昭然若揭。
不過沈家還是戰戰兢兢的招待了。
沈家祖輩有從龍之功,封侯襲爵,爵位傳到沈宏光這一代已經沒有了。
不過靠著祖上蔭蔽,倒是比尋常人家好一些,他身上還掛了個四品閒職。
這些個異姓王侯的子孫,擰成一股繩,王室多少得給兩分薄麵。
但長此以往顯然不行,沈家長子讀書多年,好歹有一個秀才功名,正為著秋闈埋頭苦讀,若妹妹的姻親能有所助力,自然是極好的。
沈若緋闖禍後,家裡也責罵過,但對這門親事樂見其成。
夜玹王於他們而言無疑是高攀了,這可是太子殿下的親弟弟,從小便是殿下帶大的,手足情深。
來日殿下登基,夜玹王的地位還用說麼!
有了這麼個乘龍快婿,誰知沈若緋這個始作俑者一夜之間反悔不嫁了。
如今弄成這個局麵,沈家幾口子是幾忐忑又心虛,處處陪著小心。
席麵上,最專心用膳的是琥寶兒,心無旁騖,埋頭進食。
她吃得香,把一桌人都給看愣了,瞧著就是沒有憂愁胃口好。
這是家宴,但沈若緋沒有到場,秦氏解釋說是莊子裡住久了有些怕生。
主位上坐著沈家老太太,她跛腳多年,是被攙扶到場的。
神色淡淡,全程不看琥寶兒。
琥寶兒尋思她跟祖母許是不親近,在娘家養傷那會兒,老太太就沒來看過她。
還一個是她的嫂子李氏,沈家長媳,安靜溫婉的,總是避開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