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閨閣女子,便是學些皮毛,也要接觸一下琴棋書畫和女紅,她似乎不同。
忽而憶起她落水那次,在他麵前矯揉做作的姿態,陸盛珂擰眉冷哼:“缺乏教養,狗膽包天,忘了也好。”
青序不說話了,這些時日王爺對王妃的印象有所改觀,但一想起當初,隻怕又是心生厭惡。
沒幾天,便是花雅夫人邀約的日子。
月蘿早早就給琥寶兒打點好了衣裙首飾,她得了沈若緋暗中吩咐,把那套滾邊金彩繡綾裙從箱底拿出來。
此裙華美且昂貴,裙邊繡了精致金絲,妍豔濃盛,是沈若緋一慣的喜好。
隻是和琥寶兒對調身份後,她就不好繼續穿以往的裙子,甚至怕被人認出來,必須改一個截然相反的風格。
沈若緋的衣飾大半便宜了琥寶兒,這次花宴自然讓對方豔麗,而自己準備了素淡的疊紗紫仙裙,以免兩人同時露麵,叫以前認識之人給一眼看破。
月蘿得了主子吩咐妝點二姑娘,衣裙華麗,再配上一對金雀釵,穿花連珠步搖等貴重首飾,胸前還掛了個紅梅金絲鏤空瓔珞……
一整套下來,琥寶兒儼然是盛裝出席了。
桃枝見了忍不住勸說:“隻是一個賞花宴,娘子年歲輕,不妨清雅一些……”
滿頭珠翠恐落了俗套,再加上那濃鬱熏香,怕是要被那些夫人小姐覺得輕狂招搖?
不過,琥寶兒是能壓住這身裝扮的。
她雪膚花顏,身段玲瓏,尋常人看著豔麗的裝扮落她身上恰到好處,隻覺豐姿冶麗,挪不開雙目。
嬌俏的小臉蛋頗有點肉嘟嘟的,並非那等尖瘦苦相,儼然一朵被嬌養的人間富貴花。
盛裝華貴,有時會給人盛氣淩人之感,但琥寶兒的神態恰好能衝淡這一點。
她圓溜溜的眼眸,清澈水潤,就跟那林間小鹿一般純粹,目光直接,不閃不避,天然一股嬌憨之態。
不僅不覺豔俗,反而討喜得很。
桃枝一麵覺得好看極了,一麵又怕小娘子招惹口舌嘲諷。
便是高門貴婦,嘴碎起來和街頭婆娘也沒兩樣,無非會覺得琥寶兒是為了彰顯自己王妃的身份,才這般穿金疊翠,生怕被看低了去。
殊不知這樣隻會惹來更多的輕蔑不屑。
月蘿有意如此,回道:“娘子穿什麼都有人說,隻管漂漂亮亮出門便是。”
大小姐怕露餡,姐妹二人的衣裙風格必須迥然不同。
今日娘子越是明豔越好。
琥寶兒對穿衣打扮不上心,隻要彆弄過分的熏香害她打噴嚏,其餘都好商量。
她就這樣出門了。
夜玹王頭一回攜帶王妃赴宴,於情於理都不能分車前往。
陸盛珂尚未走近,一抬眼就瞥見了前麵那道醒目的窈窕身姿,他薄唇微抿,在那緊束的腰封上一掃而過。
本就纖細,還係得緊,把那圓鼓鼓的胸形和腰線勾勒得一清二楚。
“誰讓你穿成這樣的?”
“我不要跟王爺同車。”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陸盛珂麵無表情盯著她:“你再說一遍。”
琥寶兒知道他不高興了,但還是複述一遍:“不要與你同車……”
他聞言,冷冷一挑眉:“那你就不用去了。”
說罷,便要獨自上車不理會她。
琥寶兒在後頭道:“我自己備一輛車馬。”
出行方便,免得還有半路被他丟下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