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為難麼?”她不解。
陸盛珂不答,對著她這雙剔透純澈的琥珀色眼睛,疑心沈家沒有教導過她。
“你出閣之前,沒有婆子指點?你的奶娘呢?”
他記得她心心念念,還把那個呂婆子給請來了。
提及奶娘,琥寶兒的嘴角瞥了下來,夢境帶給她深刻的印象,揮之不去。
但一切似乎是一種錯覺,亦或是臆想。
她出嫁之前,娘親和奶娘都囑咐了不少,回想起來,都是約束她的言辭。
讓她安分守己,聽從月蘿的安排。
琥寶兒現在已經跟月蘿離了心,日常中桃枝讓她感覺更順手些。
不過這些她沒有跟陸盛珂說,隻道:“我有時候,很想找回記憶。”
她不太清楚自己想找回怎樣的畫麵,但心裡隱隱有這個聲音,在催促著她。
陸盛珂基本已經篤定,琥寶兒是被沈家哄騙著嫁過來的。
若她是配合的知情者,有意互換身份,不至於如此。
她才是沈家的二姑娘,自幼在莊子長大,她會騎馬,認得花草茶,恐怕,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能力。
虞河去萬舟山查過,沈家有個農莊在那裡。
莊園在村鎮上,有不少農戶,其中一部分是沈家的佃戶,他們都知道沈家二姑娘,模樣俊俏,性子討喜。
幾個月前,二姑娘的奶娘柳婆子忽然染上急症,很快就去了。
當時二姑娘傷心不已,給操辦了一場很大的葬禮。
附近佃農都說她們比尋常主仆感情深厚,因為二姑娘從牙牙學語開始,就是奶娘帶大的。
這一點,就能解釋琥寶兒為何不想念母親,反而親近呂婆子。
她便是失憶了,也喜歡自己的奶娘,把呂婆子當做了柳婆子。
意外發生在柳婆子死後不久,那段時日,村裡的狗屢次失竊,說是來了一夥偷狗賊。
有一天,沈家二姑娘不慎撞見了那夥偷狗賊,她養在身邊的狗橫死當場,受到了極大驚嚇。
沈家得知後,便把她接回京城居住。
以上是虞河打聽到的,事實當然不會那麼簡單。
琥寶兒的失憶,必定跟那夥所謂的偷狗賊撇不開乾係,而沈家把人接回去,隱瞞二姑娘失憶一事,反而聲稱大姑娘失憶。
就這麼李代桃僵,移花接木。
琥寶兒的奶娘死了,發生意外後沈家遷怒她的貼身丫鬟,直接尋個由頭把人發賣。
虞河正在追尋這個婢女的下落,她必定知道更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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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吱吱悠悠回到王府,陸盛珂先行下車,回身去抱琥寶兒。
這會兒天色不早了,日頭西斜,漸漸把天空染做橙紅色。
她臉上的疹子消退不少,隻餘下淺淺的印痕,不必再用兜帽蓋住。
陸盛珂抱著人直接走向照楓院,琥寶兒晃了晃小腿:“你走錯路了。”
“沒走錯,”陸盛珂頭也不回:“先在照楓院待著,明日叫管家給你另尋住處。”
弄玉軒太遠了,懶得去。
“要給我換住處?”琥寶兒問道:“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陸盛珂一抬眼皮:“你喜歡弄玉軒?”
琥寶兒想了想,一搖頭:“說不上喜歡。”
弄玉軒太小了,不過距離偏門比較近,出門還算方便。
不過,“那就換吧,哪天你決定與我同房了,方便過來。”
後邊,落後好幾步的青序差點平地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