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還要請人回來參加。
外人跟前,沈老夫人不至於擺臉色,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而沈若緋,笑得也有點勉強。
她更改了自己往日的穿衣風格,以前總喜歡鮮豔俏麗的,當上二姑娘之後改頭換麵,多是素淨為主,如此反差,才不會被人認出來。
可是,明明容貌相似的姐妹二人,同時現身時卻愣是被比出個高下來。
琥寶兒杏臉桃腮,粉妝玉琢,整個人透著一股水靈,容光煥發。
沈若緋也沒覺得自己怎麼清瘦憔悴,但狀態各方麵就是比不過,一目了然。
賓客們也留意到這一點,悄聲討論著,沒有明著掛嘴上,他們在嘀咕,看上去很像,其實挺好分辨她們的。
絕不會有人把這對孿生姐妹給弄混了。
甚至認識沈若緋的人都不禁感歎,大小姐失憶後變化頗大,否則定會跟這位二小姐很相像。
金蔓便是擁有這個想法的人之一,她家裡和沈家有些來往,她自幼和沈若緋走動,沈家長輩見過許多次,當然要來賀壽。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沈知鳶’,上一回遠遠的也沒細看。
這會兒湊過來跟琥寶兒說話:“你這個妹妹,跟失憶前的你太像了,我們認識十年,你也沒提過有個妹妹。”
尤其是眉眼間的神韻,誰敢說不是一家人。
琥寶兒瞥了沈若緋一樣,能不像麼,現在的‘沈知鳶’跟失憶前的沈若緋是同個人。
她問道:“我們認識十年?你不知道我有妹妹?”
金蔓回過神來,感覺有點尷尬,擺手道:“定然是你妹妹體弱,家裡不願提起……”
她遞了個台階給琥寶兒。
不管怎麼說,她算是常來沈家的那一撮人了,都沒聽說沈家有個二姑娘,可見藏得有多深。
這要用養病來解釋過去,金蔓是不大信的,尋常送去莊子靜養,哪會當成沒這個人呢?
不過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屬於沈家的陰私,她不便刺探。
金蔓這麼想著,便見沈若緋柔柔弱弱地挨著沈老夫人坐下,不禁偷偷一撇嘴。
瞧著這二姑娘挺會來事呀。
沈若緋一連裝了幾個月的嬌弱,已然日漸嫻熟。
一開始還覺得彆扭勉強,也不敢隨便出來見人,尤其害怕接觸以前認識的人。
但許多行為,下定決心去改,變成習慣後就手到拈來了。
殊不知,落在某些人眼裡,十足的矯揉做作。
陸盛珂匆匆掃一眼便撤回目光,挪到琥寶兒麵上,他道:“你們一點都不像。”
眼瘸才會覺得像吧?
琥寶兒對沈若緋沒有嫉恨的情緒,就連羨慕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否因為沒有記憶,得知真相後全無波動。
她隻等著開席吃飯。
然而時辰未到,倒是不少人上前來跟陸盛珂套近乎,鬨哄哄的。
同樣看不入眼的還有譚淩越,他打量著沈若緋,不無失望:“看來就算是雙生花,也不見得一樣嬌豔。”
隨從忍不住接話道:“少爺可彆被西北的女子給帶壞了,京城大多是這樣的,舉止文雅。”
他是貼身伺候的,能看不出來這位對林姑娘興致缺缺麼?
“這種文雅欣賞不來,看來我是個粗人。”譚淩越摸摸自己黝黑的臉,眼睛看向了斜對麵琥寶兒那桌。
他就喜歡這種乖乖軟軟又不乏率真的……
冷不防,譚淩越對上了陸盛珂的視線。
這個男人感知敏銳,在他窺視的第一時間,就側目望來,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