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九天把茶爐收拾好,走到側屋,一推門,房門被緊鎖。
她推開窗戶,就看見寒天大搖大擺的睡在她的床上。
“....”
偷九天走到江晚舟臥房,房門沒關,她推門沒進,探頭問道:“舟兒,我那屋...”
江晚舟剛脫下外衣,聞言頓了頓,無奈道:“木屋隻有兩間房可以睡覺的,寒公子是男子,得單獨睡一間。”
偷九天理解,但是...
她指著自己:“那我呢?”
江晚舟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磕磕巴巴道:“你...你和我睡。”
偷九天也理解,推門走進來:“行,正好我們姐妹躺在床上可以秉燭夜談,聊聊閨中密事。”
“我以前還挺羨慕那些女孩睡在一塊聊一些私密之事,也不知道她們都會聊什麼,舟兒,你知道嗎?”
江晚舟冷漠道:“我不知道。”
“還有,你睡地上。”
“....”偷九天看著大床,納悶道,“這床可以睡下兩人啊?咱倆都不胖,綽綽有餘的。”
江晚舟上床,蓋好被子,“我不喜歡與人共睡一床。”
“櫃子裡有被褥和涼席,你自己鋪吧。”
偷九天:“....”
好吧。
江晚舟畢竟是劍華門的大小姐,從小養尊處優,錦衣玉食,自然不會習慣與人同榻而眠。
偷九天不在意睡在哪裡,以前為了偷東西,她經常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就連樹杈牆角都睡過,如今還能有個涼席和被褥,還算不錯了。
江晚舟聽到偷九天鋪好涼席和被褥,躺了下去。
寂靜的房內傳來她細微的喘息聲,明明聲音很輕,可傳入江晚舟耳朵裡,卻變得震耳欲聾,仿佛與心臟的跳動持平。
她呼吸一下,心臟便跟著跳動一下。
江晚舟閉了閉眼,雙手止不住的交纏,透著一絲慌張和迷茫。
她...這是怎麼了?
有點過於關注偷九天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
難道是因為第一次與人同屋而睡,她有些不適應嗎?
可是以前蓁蓁陪她一起睡的時候,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輾轉難眠,心神紊亂。
江晚舟閉了閉眼,試圖讓自己強行睡著,可是耳邊的呼吸聲越發洶湧,她…她甚至還能聽到那人平穩有力的心跳聲!
偷九天就算睡著也能保持極高的警惕性,哪怕她知道身邊的人對她沒有傷害,可她早已經習慣保持防備和警惕,無法一時之間就輕易鬆懈,所以她能感覺到沈晚舟並未睡著,甚至還有些煩躁,像是被什麼事情所困擾。
偷九天側身,睜開眼看著床上平躺閉眼的江晚舟,關心道:“舟兒,你是不是睡不著啊?是外麵的大雨吵到你了嗎?”
江晚舟睜眼:“沒有。”
“那你怎麼了?”偷九天想了想,“你要是睡不著,我們可以聊天啊。”
江晚舟閉眼:“不聊。”
偷九天撇撇嘴:“好吧,那你需要我幫你嗎?”
“幫什麼?”
“給你助眠啊,我會唱一些催眠小曲。”
江晚舟皺眉:“小曲不用,但你能停止呼吸和心跳嗎?”
“……”偷九天震驚,“你這是讓我去死?”
江晚舟轉身麵朝床裡,疲憊又無可奈何的閉上眼:“…算了,睡吧。”
過了一會兒,江晚舟猛地睜開眼,轉身望向地下,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偷九天!?”
地下躺著的人沒有應答她。
江晚舟坐起身,提高音量:“偷九天?偷九天?”
她神色慌張,下床搖晃偷九天的手臂,“偷九天?偷九天?你醒醒?”
江晚舟摸向她的身體,仔細摸索每個部位,生怕錯漏了那處傷口。
難道她被沈家的機關給傷到了?
可是江晚舟摸遍偷九天全身也沒發現一處傷口。
但為什麼她的氣息和心跳全都沒了?!
江晚舟摸著她的胸口,根本感受不到剛才平穩有力的心跳聲,她附耳上去,也聽不見任何聲音,胸膛也沒有了起伏,就像……
就像一個死人!
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讓江晚舟膽喪魂驚的想法,她整個人不禁顫栗起來。
江晚舟瞳孔驟縮,眼眶酸澀,不可置信看著偷九天,哽咽顫聲:“偷…偷九天,你彆嚇我好不好?”
“偷九天——”
“哈——”
一聲突兀的喘息聲響起。
偷九天睜開眼,看著沈晚舟不睡覺,跪坐在她身邊。
她在沈晚舟為什麼摸她胸和沈晚舟為什麼哭之間選擇了後者。
“你哭什麼?”偷九天疑惑道,“是做噩夢了?”
沈晚舟聽到聲音,僵在原地,眼淚還在眼角掛著,哭的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偷九天坐起來,見她不回複,又問了一遍:“怎麼哭了?真做噩夢了?夢到什麼了?”
沈晚舟不知是死的還是哭的,她的嘴唇都在抖:“夢見你死了。”
“哈?”偷九天理解了沈晚舟的哭泣,抬手摸摸她的頭發,“沒事,夢都是反的,我肯定會長命百歲。”
沈晚舟:“嗬,那真可惜了。”
偷九天:“……”
可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