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眼,殺氣騰騰:“寒天,你找死!”
寒天腳底抹油,剛要跑,被偷九天一把勒住衣領,力氣之大,顯些讓寒天一口氣沒喘過氣來。
“英雄…英雄…我錯了……”寒天立刻求饒,“留我一條小命,你還得指望我給舟兒姑娘解毒啊……”
偷九天鬆開手:“再嘴賤試試。”
寒天舉手投降,揉揉脖子:“嗯嗯。”
偷九天看向江晚舟:“我絕對沒有他說的那個意思。”
江晚舟鼻尖一擴,微微轉動身子,“沈長柳來了。”
偷九天擋住江晚舟的身子,看向對麵走過來的三人。
為首之人身著鬥篷,遮住身形,帷帽遮住樣貌,旁人冷不丁一看不辨男女。
而她身邊跟著兩人,一男一女。
男子滿臉胡茬,目光凶厲,女子身著粉衣,看似柔軟無害,實則武功境界已是大宗師巔峰。
偷九天看不清帷帽下的樣貌,身旁的男女她夜探沈宅時也並未見過。
但她相信江晚舟。
為了能在銷金窟裡快速捕捉到沈長柳的位置,江晚舟特意做了一個藥粉,讓偷九天去沈宅灑在沈長柳身上,她可以通過藥粉味道確定沈長柳的位置。
“舟兒姑娘這鼻子還真是厲害。”寒天知道那藥粉的味道,他也可以通過聞那藥粉來定位沈長柳的位置,可這銷金窟香味太多太雜太濃,影響了他的嗅覺,未能像江晚舟這般快速辨彆到沈長柳的一舉一動。
江晚舟淡淡道:“還好。”
“雙目不利,也就耳鼻伶俐一些。”
寒天點點頭,他剛才就感覺到江晚舟耳力和嗅覺都很巧絕,雖然雙目不見物,但她可以輕巧靈活的躲避來人和阻礙物,宛如視力正常之人。
偷九天見沈長柳等人走進人群,消失不見,她沉聲:“走吧。”
沈長柳身邊有秦磐在,她們不好湊近跟蹤,怕秦磐察覺,到時候在大打出手,引起沈家注意就不好了。
江晚舟聞了聞空氣中殘留的香氣:“在那邊,走吧。”
“好。”
三人尋著香氣走到銷金窟深處,走了將近半個時辰,三人停在一處隻進不出的狹窄巷子裡。
寒天四處看看:“沒路了?”
“有暗門,”江晚舟摸了摸牆壁,“應該是哪個石磚可以開啟暗門。”
寒天:“好說,三麵牆,一人一麵,挨個摸……”
他就聽到“劈裡啪啦”的敲擊聲,大片的石子擊打在三麵牆上。
然後瞬息之間,他前方的牆壁翻轉了過來,開啟了一個狹小的通道。
寒天驚訝:“…這麼簡單就開了?”
偷九天收回手,剛才江晚舟讓她撿起一堆石子打向石牆,通過回聲判定了開啟石門的機關在哪裡。
她昂起下巴,得意道:“機關暗器在舟兒麵前如同探囊取物,不費吹灰之力。”
寒天扯扯嘴角。
劍華門擅長機關工巧術和冶煉鑄造技藝,自然熟知機關暗器之道,破解一個簡簡單單的暗門確實易如反掌。
江晚舟笑了笑:“走吧。”
偷九天抓住她的手:“跟緊我。”
江晚舟與她十指緊扣:“好。”
三人進去,石門自動關閉。
通過香氣在空中的留存,三人很快找到了沈長柳在的房間。
房外站著秦磐和那個瘦弱的粉衣姑娘。
“沈長柳在房間裡乾什麼?”寒天好奇道。
偷九天看了眼房頂:“你鬨出點動靜,把秦磐騙走,我上房看看去。”
“好吧,”寒天撇撇嘴,“你儘快,我可能留不住多久秦磐。”
“好,到時候靖城東門彙合。”
寒天身影一閃,砸了塊石頭到秦磐腳下,秦磐神色一凝,和粉衣女子說了兩聲就追了出去。
偷九天摟住江晚舟的腰,低聲道:“抱緊我。”
江晚舟立刻抱緊,手腳並用。
“……”偷九天尷尬一笑,“腳鬆鬆,不然我飛不過去。”
江晚舟不好意思的鬆開腿:“抱歉。”
“沒事。”
偷九天趁著粉衣女子四處張望的瞬間,飛身落在房頂上。
她把江晚舟抱在懷裡,用自己的內力掩藏她的氣息,以防被粉衣女子探查。
偷九天透過瓦礫的縫隙看到床上有人,但有點模糊,她隻能拆掉幾個瓦片。
“等一下…”江晚舟神色一變,“你有沒有聽到什麼特殊奇怪的聲音?”
“什麼聲音?”偷九天往下看,秦磐並未回來。
“就是有點…輕微的,像是很痛苦又有些歡愉的低低呢喃聲?”江晚舟試著把自己聽到的聲音解釋的通俗易懂一些。
偷九天聞言點點頭:“你彆說我,我還真聽到了。”
她一邊掀開瓦片一邊猜測道:“好像是從底下傳來的,難道沈長柳在裡麵練功走火……”
話噎在喉嚨,偷九天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床上交纏親吻的兩個“女子”!
瓦片一掀開,入骨火/辣的喘息聲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闖入兩人的耳朵和腦海中。
江晚舟臉一紅,支支吾吾道:“這…這……”
偷九天受了到了驚訝,手一抖,磕到了旁邊的瓦片,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誰在那裡?!”
秦磐回來了!
偷九天感覺到一股凶猛強橫的威壓,立刻抱起江晚舟往外飛去。
“慎女,先帶小姐離開。”秦磐見到房頂飛出人來,衝著粉衣女子喊了一聲便立馬追上去。
慎女應道:“好。”
秦磐來勢洶洶,偷九天隻能將江晚舟放到人多的街道上隱藏起來,讓她先去靖城東門去找寒天,她去引走秦磐。
江晚舟囑咐兩句“小心”,不敢耽擱,立馬動身前往靖城東門。
街道上人聲鼎沸,摩肩接踵,江晚舟急著往東門趕,一時心急沒躲開來人,直接摔到地上。
“找死!”有人嗬斥。
“等一下。”有人勸阻。
江晚舟被一個女子扶了起來,那人捏著她的手,柔聲關切道:“沒事吧?姑娘,有沒有傷到哪裡?”
江晚舟目光複雜,神色一轉,擺手笑道:“無事。”
那人微微詫異:“那…姑娘的眼睛?”
“自小的毛病。”
“那怎麼來了這種人多的地方?多危險啊?”
江晚舟垂眸:“我是過來送花的,想出城,本想走捷徑,卻不知道這邊人更多,還搞丟了盲杆,又撞到了姑娘你,真是抱歉。”
剛才她們三個進入靜軒閣找沈長柳位置時,她有注意到靜軒閣有種花姑娘來送花。
“送花?”那人好奇,“給哪裡送花?”
江晚舟胡亂指指:“靜軒閣。”
那人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和清亮:“哦,原來是靜軒閣。”
“姑娘認識?”
那人笑了笑:“聽說過,姑娘這幾日都要去靜軒閣送花嗎?”
江晚舟點頭:“嗯,主家定了許多的花,一日送不完。”
那人笑笑:“用不用我送你過去?”
“小姐,得回去了。”旁邊人勸道。
江晚舟搖頭:“無事,我哥哥就在東門等我,想必已經過來尋我了,就不勞煩姑娘了。”
“好。”那人鬆開江晚舟的手,手指不著痕跡的刮了一下江晚舟的掌心,“那你慢些。”
“好。”
江晚舟走遠些才感覺那道銳利又專橫的目光徹底消失,她猛地扶住旁邊的牆壁,大口的喘氣,心跳的厲害。
那人身上的藥粉香還未散去,相撞的那一刻,江晚舟就認出了她。
沈長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