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九天握緊拳頭,正色道:“他們也太過分了!”
“你不會也是遭受到了靖城人的排擠才住在榕山附近吧?”
江晚舟搖了搖頭:“不算是,我因為自身的原因,並不想住進城裡,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偷九天知道江晚舟擔心自己的身份會暴露,到時候引來歸墟以及背後之人的追殺。
“我若是早些遇到萬嬈或許還能救她一命,可惜為時已晚,長生花汁已經將萬嬈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我能做的也就是讓她在最後的時間裡可以活的像個人,我變賣了身上的金蠶護甲,拿了一些銀子打算厚葬萬嬈,可小離他們不想讓萬嬈獨自一人在地下孤苦,我便買了個楠木棺材,用了一些藥材讓萬嬈的屍身不腐,放在義莊,給小離他們留個念想。”
偷九天順著她的話:“因此,小離等人就將你視為恩人。”
江晚舟點點頭:“對。”
“其實他們把你當恩人不僅僅是因為你讓萬嬈死的舒坦,還因為你替他們報了仇吧?”
偷九天記得寒天說過,沈家公子無故暴斃,沈重用重金懸賞殺害他兒子的凶手,他本想讓歸墟幫忙,奈何歸墟看不上,便沒有接。
“我隻是幫他們做了個暗器和毒藥,靖城東南角是個四不管的地方,那裡每天都會死人,誰殺了誰旁人並不會在意,我偽裝了小離的樣貌,改變了他的口音,讓他混入迎君樓,殺死了沈長風,用的也是帶有長生花汁的毒藥,隻是沈長風會比萬嬈還要痛苦的死去。”
“因為沈長風是死在與男人歡好的床上,所以世人傳聞他是精儘人亡,對沈重花重金找凶手一事滿是嘲笑諷刺。”
偷九天哼笑:“殺得好!”
“這種人,我若是見到,必定將他淩遲。”
江晚舟笑笑:“後來,我給了小離一些銀錢,讓他們在靖城東南角開了一間“破生坊”,專門販賣各類武器的破綻,可以用金錢藥材也可以用消息來換取他們想要得知的武器破綻。”
“你開破生門也是為了打探歸墟老巢和屠殺劍華門的背後之人吧?”
江晚舟點了點頭:“哪怕是一點點消息,我也不想放過。”
宗門上千人的鮮血不能白流。
就算與敵人同歸於儘,卻也雖死不悔。
“真是苦了你了,”偷九天神情動容,心裡湧出酸澀,她上前,抱住江晚舟,摸摸她的頭,輕聲道,“舟兒,以後有我在,你便不會再這麼辛苦了。”
江晚舟心裡暖暖的,她抱住她,含笑應道:“嗯。”
“你倆能一會兒在抱嗎?”寒天雙手環胸,依著門,“我快要餓死了,就算被歸墟關押的時候,他們也沒讓我挨餓過啊。”
偷九天鬆開她,擰眉道:“你要是這麼想念歸墟的夥食,我再給你送回去?”
江晚舟臉一紅。
寒天擺手:“大可不必。”
偷九天看向江晚舟,見她雙頰泛起紅暈,像是臉紅了。
她心中那一抹奇妙的感覺又冒出來了。
臉紅的舟兒,好可愛哦。
偷九天做完飯,把鶴鳴劍留下讓江晚舟繼續練習渡生劍法,渡生劍法雖然隻有三招,但是每一招都可以跨越境界擊退敵人,尤其是最後一招,幾乎是以命拚命,拚就是誰命硬。
就看江晚舟能夠逃脫歸墟的屠殺,掉入懸崖還能活下來,一看就是命硬之人。
江晚舟:“....”
“這就是你教我渡生劍法的原因?”
偷九天自豪道:“這隻是其中一部分。”
“那另外一部分呢?”
偷九天神秘一笑:“秘密。”
江晚舟也沒強求,她相信偷九天不會害她。
教完劍法,偷九天就去盜取沈重掌印。
沈重的掌印要比沈長柳好拿,畢竟他不帶手套。
沈家是承安國首富,其產業遍布天下,甚至常與周邊小國合作,進行貿易往來。
沈家的絲綢更為優秀珍貴,其中雲中錦是特供給皇室享用的,普通人家是無法購買雲中錦,隻能買和雲中錦有三分相似的花霓裳。
偷九天把沈家織造坊的夥計打暈,換上他的衣服,帶上□□,混進沈家織造坊。
沈重每日會巡視沈家產業,今日便會來織造坊。
偷九天整理今日新送來的錦緞,拿起一段白綢,故作詫異道:“嗯?今日這白綢怎麼怪怪的?”
“哪裡怪?”
偷九天聞聲看過去,瞪大眼,行禮道:“東家好——”
沈重走上前,看著偷九天手裡的白綢:“哪裡怪?我看看。”
偷九天恭敬的把白綢鋪在桌上,鋪的整整齊齊:“這次來的白綢質感有點粗糙,東家,你按在白綢上,是不是能感覺到一些碩粒感?”
沈重抬手按上去,果然有一些突兀的感覺,像是有石子藏於布匹夾層中:“這是怎麼回事?”
偷九天收回白綢,“許是送貨的路上風沙太大,石子進入到了綢緞中。”
“這種情況的白綢有多少?”沈重眉頭一皺。
偷九天:“回東家,將近二百匹。”
沈重臉色難看:“告訴阿亞力,這次白綢的結款彆想要了,敢給我送一堆殘次品來,不想活了是吧?”
偷九天:“是,東家。”
“雲中錦是不是還剩下兩匹,給我拿來。”沈重背手,看著店裡其它的絲綢,“再把寧裁縫叫來。”
偷九天頷首:“是,東家請稍等,我立刻去喊。”
偷九天趁著他們不注意,抽走了隱於白綢上的拓衣,往後院走去。
沈重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不見來人,臉上浮現慍氣:“人呢?拿個布匹叫裁縫要這麼慢嗎?”
喊完無人應答。
沈重頓感不對勁兒,給身旁的護衛一個眼色。
護衛立刻去後院查看,見到後院昏倒的三人,連忙跑回來稟告:“家主,織造坊的掌櫃,夥計和裁縫皆被打暈在後院。”
“什麼?”沈重臉色一變,掀開布簾走進後院,隻見三人整整齊齊的躺在地上。
他擰眉:“快去倉庫,雲中錦還在嗎?”
護衛立刻去查看,打開存放雲中錦的盒子,發現空空如也。
“回家主,雲中錦沒了。”
沈重怒道:“竟敢偷到我沈重的頭上,那人定然沒有跑遠,去追!”
護衛抱拳:“是。”
寒天看著偷九天抱回來的兩匹雲中錦,驚道:“你這是...?”
“我擔心沈重多想,便把雲中錦偷來,讓他誤以為我的目標是雲中錦,”偷九天把拓衣遞給江晚舟,“沈重的掌印嚴嚴實實的拓在了這上麵。”
江晚舟接過:“好,我一會兒去做手模。”
寒天摸著雲中錦,手感絲滑柔順,宛若浮雲:“傳聞雲中錦,一寸一金,專供皇室貴族使用,如今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我聽沈重好像要把這個雲中錦拿回府製成衣,像是要送給誰。”偷九天回想那時沈重的表情和語氣。
寒天想了想:“估計是送給皇室中人吧,雲中錦是特供給皇室。”
江晚舟驚訝道:“難道靖城裡來了皇室中人?”
“來就來唄,如今是顧家的天下,靖城沈家又是皇商,過來看看自家產業不是很正常。”
江晚舟咬了咬唇。
偷九天覺得寒天說的有道理,見江晚舟一臉愁容,勸道:“彆多想,反正我們拿到了沈重的掌印,等今晚去把沈長柳的掌印拿了,一切就結束了。”
江晚舟忽視心裡泛起的不安,微微一笑:“好的。”
寒天對雲中錦愛不釋手:“那個...這雲中錦一共兩匹,能給我裁點做個衣服嗎?”
偷九天扯扯嘴角:“沈重現在滿城搜查誰偷了他的雲中錦,你要是不怕死,就穿唄,我不攔著。”
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