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一花,眼前之人消失無蹤,而他的背後站著一個人,輕點了一下他的肩頭,他便像是失去了全身骨頭一般,宛如爛泥的摔倒在地。
男人:“....”
媽的,有人黑吃黑!
寒天帶著江晚舟來到鬼子廟等著偷九天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們就看見偷九天扛著一個人走過來。
“你把他...?”寒天做個了割喉的手勢。
偷九天放下男人:“沒有,隻是暈了。”
“他想黑吃黑。”
江晚舟一聽,立刻抓住偷九天的手臂,忙道:“你沒受傷吧?”
偷九天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沒有,他武功沒我高,傷不了我,一會兒讓寒天弄醒他,問問他忘川之所。”
江晚舟舒了口氣:“好。”
寒天在一邊吐槽:“啥都讓我來,你自己打暈的人你自己弄醒。”
偷九天覷他:“你再說?”
寒天動動嘴唇,像是要說什麼,最終在偷九天冰冷的眼神之下噎住。
他走到男人麵前,雙指並攏心口一點。
男人幽幽醒來,看到眼前的三人,瞳孔一顫,先是摸了摸臉上的麵具是否還在,在確認麵具還在的狀況下,便要拿起佩劍禦敵,卻發現身體依舊無力,內力無法運轉,像是個廢人。
“你們到底是誰?對我做了什麼?”男人嗬斥道。
偷九天雙手環胸:“你還真是倒打一耙,要不是你打算黑吃喝,我犯得著抓你過來?”
“你們想做什麼?”男人目光狠辣,逼視著三人。
他將目光落在江晚舟身上,此女看起來很是柔弱,也許是個突破口。
偷九天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擋在江晚舟麵前:“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男人:“....”
寒天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偷九天,撇撇嘴,沒說什麼。
江晚舟感覺到偷九天的庇護,她嘴角微微挑起,握住偷九天垂在身側的手指,站在她身後冷聲問男人:“你既然已經拿到破解之法,平等交換,你也應該告訴我們忘川之所,是你先出爾反爾,就算我們此刻要了你的性命,你也怪不了誰。”
偷九天唇角勾起,蜷了蜷手指,與江晚舟手指相勾。
寒天無意瞥到兩人的小動作,頓感沒眼看,偏頭看向彆處。
男人感受到偷九天釋放出來的威壓,神色大驚,他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已是玄妙境界。
想來剛才是故意壓低修為,讓他放鬆警惕。
此刻他若是不說出忘川之所,怕是沒命走出鬼市。
“我若說出忘川之所,你們會放過我嗎?”
江晚舟淡淡道:“破生坊向來都是公平交易,你給出你的報酬,我們給你想要的答案,交易結束,互不乾擾,是你先破壞交易在先,不是嗎?”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猶疑,他咬咬牙道:“好,我說。”
江晚舟心下一緊:“忘川之所在何處?”
偷九天感覺到手指一顫,江晚舟此刻沒有她表麵那麼平靜淡然。
她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溫柔的摩挲著她的手背。
男人沉聲:“忘川之所在承安國與蠻國交彙之處,處於淳山深處,穿過一片竹林,就會看見一個險峻的瀑布,瀑布後麵有一個洞穴,穿過洞穴走上個半個時辰,懸崖之下便是忘川之所。”
江晚舟逼問:“你讓我如何相信你說的一定是對的?”
男人無所謂:“我說出來了,你若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偷九天拔出鶴鳴劍架在男人肩上,眼神冰冷:“再給你一次重新說話的機會。”
“.....”男人磨牙,“我說的都是真的,因為我就是歸墟中人,自然清楚忘川在哪裡。”
江晚舟驚道:“你是歸墟殺手?”
男人點頭:“是,隻不過我叛逃了,被樓棄追殺,不然我為什麼想要九絕琴弦的破解之法。”
江晚舟眼神一冷,咬牙道:“你有參與過劍華門滅門嗎?”
男人眼珠一轉,垂眸:“我在歸墟的等級太低了,根本不夠格參與劍華門滅門之事。”
江晚舟深吸一口氣,抿唇道:“好。”
男人見狀,問:“那我可以走了?”
寒天上前,解開男子的穴位:“滾吧。”
男人得到回複,立刻飛身離開,腳法之快,生怕被偷九天等人追上。
他逃出來才發現自己是被帶到了鬼子廟,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交談聲。
男人立刻轉身離開,去往冥河渡口,準備坐船離開鬼市。
他看在河上劃來的獨木舟,立刻抬手呼喊:“船家,我要出鬼市。”
獨木舟向他劃來,男人看清獨木舟上還坐著一個人,應該是來鬼市的客人。
隨著獨木舟的靠近,男人雙眸陡然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從獨木舟走下來的人。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人甩出一條4尺長的軟鞭,上麵布滿尖細的倒刺,氣勢凶猛,直逼男人麵門。
軟鞭裹住男人的脖子,陡然抻直,男人雙手握住鞭子,試圖喘息,可鞭子越來越緊,男人的臉被裹的青紫通紅,嘴裡噴湧出陣陣鮮血。
“水泊,就算你破解了九絕琴弦又如何?”樓棄嗤笑兩聲,“可我最厲害的並非用琴殺人,而是手中這根平平無奇的劍鞭啊。”
樓棄走近水泊,欣賞他瀕死的淒慘模樣:“嘖嘖,好好的引渡郎君不當,非要叛逃,真以為歸墟是你想來就來想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水泊,你能死在我的索魂之下,是你的榮幸。”
水泊目光滿是不解和迷茫,可嘴裡的鮮血梗在喉頭,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無法言語,隻能瞪大眼睛狠狠地盯著樓棄。
樓棄看出來男人的疑惑,好心的解釋道:“你真以為以你那蹩腳的本事能從我手中逃出來啊?”
“要不是首領發話,你根本逃不出忘川。”
“唔唔....”水泊滿眼血絲,驚恐萬分的看著樓棄,雙眼似是從眼眶中脫落,最終無法閉合。
哢嚓——
男人的頭顱掉落,身體往右邊一栽,被樓棄一腳踢進冥河之中。
水波散去,鬼市又多了一縷亡魂。
樓棄走上獨木舟:“船家,走吧。”
紙傘頂開笠帽,秦執把竹竿扔給樓棄,眉眼淡淡道:“回去,你劃。”
樓棄拿起竹竿,一邊劃船一邊撇嘴埋怨道:“你還真是愛斤斤計較,人家殺了個人都沒有力氣劃船了,你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秦執晃著紙扇,偏頭看向漸遠的鬼市。